第11章(1 / 2)
撕心裂肺哭了半个多小时后,纪风觉得筋疲力尽。小范医生将她送到病房休息,自己蔫头耷脑地跟杨主任汇报,杨主任却说这是她心理防线松动、开始信任医生的标志。
其
实杨主任说的对。纪风都记不得上次在别人面前大哭是什么时候了,可能是小学?总之这一场大哭之后,她已经在心里把小范医生划为可以信任行列。
综合考虑纪风的情况后,杨主任决定将她转入普通病房,开始参加团体活动,多跟病区里的同龄人或许对她有好处。
当天下午,纪风就收拾东西,跟蜘蛛告别之后,在护士的引导下搬进了走廊另一边的三人间。
刚好是午睡结束的时间,病房里的病人们都探出头,不说话,只是从上到下地打量着她,目光让人头皮发麻。
这难道是什么病房特定欢迎仪式吗?
三人间陈设跟隔离病房差不多,三张床并排摆,每人多了一个塑料制的小床头柜,也有独立卫生间。
一个年轻女孩坐在靠近门的那张床上,跟纪风交流了一个友善的目光。纪风扫了眼她床头的卡片,她叫“吴忧”。真是个充满祝福的名字。
简护士指着最里面那张床:“那是你的床位,之前的病人上午出院了。”
纪风走过去一掀被子,发现里面竟然躺了个人,她吓了一跳,连连后退。
简护士也很意外,冲过去把背对大家睡觉这人翻过来:“张阿姨!你怎么睡这儿了,这不是你的床!”
“哎呀,别吵我。”张阿姨打开她的手,自顾自用被子把头蒙起来。
简护士大力把被子掀开,抓住她的胳臂要把她拽起来。
“起来!不要赖在这里!”
张阿姨用力挣扎:“我要睡靠窗的!早就说了我要睡靠窗的!为什么这个人一来就能睡靠窗的床位?是不是给你们塞钱了!我就知道,你们跟外面那些人都是一样的,只认钱!”
“你扯这么远干什么!要协调床位也要跟护士长汇报的,要你想换就换还不乱套啦,其赶紧起来!”
简护士看着小小一只,没想到力气还挺大,跟张阿姨你来我往,眼看要撕巴起来。吴忧在旁边一脸看热闹的表情,纪风有点害怕。
“你们别打了别打了!”纪风喊道,“那个床位让给她好了,我睡这里。”
纪风说着把自己的包裹放在中间的床铺上。见她息事宁人,简护士也懒得多事,就把两人床头的卡片换了一下,让纪风等自己换干净的床上四件套。
简护士离开,张阿姨哼了一声,闷头继续睡,颇有胜利者的得意感。纪风正茫然时,旁边的吴忧主动凑上来搭话。
“你别理她,她横得很,在这里住好久了,”吴忧指了指自己太阳穴,“她脑子不太正常的。”
纪风“嗯”了一声,随即意识到诡异之处:住在这里的人,脑子能有正常的吗?
纪风警惕地看着吴忧,可她看起来太正常了,长头发,小鹿眼,二十出头的样子,就算穿着病号服也甜美可爱,连平刘海都打理得一丝不苟。纪风的警惕性松懈下来。
“你好,我叫纪风。”
吴忧噗嗤一声笑了:“你怎么这么一本正经的,我叫吴忧,21,你多大?”
“我十八。”
“这么小呀?那你是小妹妹了,放心,姐姐罩着你。对了,你是什么病?”
“我……他们说我是抑郁症,心境障碍。”
“嗨,我也是心境障碍,我看他们就是胡打的,逮到一个人就说人家心境障碍,一点道理都没有。我看你挺正常的呀,跟我一样。”
纪风一下子找到了知己,激动不已。两个自认为挺正常、年纪相仿的女孩,迅速结成对子。吴忧比纪风早住院一周多,对这里的规则比她清楚。在吴忧的解释下,纪风解开了很多谜团,原来精神病院的每一条规则背后都有它的道理。
厕所没有门,是为了防止病人把自己反锁在里面自残自杀;洗手台没有镜子,是防止病人把镜子打碎,用碎片自残自杀或攻击别人;鞋子不能有鞋带,是防止病人用鞋带上吊;至于牙刷要回收……是因为之前有一个病人,花一个月时间把牙刷柄磨尖,最后用它捅向了自己的左眼。
纪风听得毛骨悚然,为什么有人会这样对待自己呢?
这时,走廊里传来护士的呼喊声:
“活动大厅集合,跳操啦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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