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(1 / 2)
车子开开停停,闻棠有些烦躁。电话里方晟用蹩脚的英语跟人聊着天,不知道他是不是被对面传染了,连“ok”都说得一股子浓浓的咖喱味,听得人耳朵不舒服。
“方老板,你先聊。”她回他。
但方晟很快又切换了回来:“别挂——”
“厂房加设备,四百二十万美金。”方晟说道。
闻棠怀疑他今天故意打电话来炫耀,她碰了碰无线耳机,冷淡地接话:“前段时间才看到新闻,那儿不见得多太平。”
“波及不到,就去年那会儿,城里闹得那么厉害,乡下还不是平安无事。房东退休前是银行的,当地的大地主,地都圈起来了。”方晟道,“你要不要考虑一下?”
闻棠目光看着前方,急忙打灯变道,等车速平稳了才回他:“小心我家老头追杀到你家里。”
方晟笑:“阿叔才不会。”
“别喊得这么亲。”闻棠蹙眉,“没事我挂了,在开车,你一路顺风。”
方晟在手机那端油嘴滑舌:“还研究生呢,这点都不晓得,我坐飞机,你祝我顺风啊?”
“挂了。”她扔开耳机。
八十年代那会儿,南嘉刚开通第一条开往花城的火车。方晟他爸和闻步荣,两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,瞒着家里偷偷南下,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,背回两大包花城的“时髦货”。
从此,两人的人生便整天跟布料打交道。
那十来年是服装行业的黄金期,撑死胆大的,饿死胆小的。
闻步荣发家的时候闻棠才两三岁,在那个人均工资两百左右的年代,闻棠脚上穿的却是九十块一双的耐克鞋,抵得上普通工厂工人半个月的工资。
家里忙着做生意,顾不上孩子,把孩子养歪的不在少数。
闻棠倒还好,闻步荣和她妈妈的孩子心都重,管得紧。
方晟则让人不省心得多,才十几岁就敢逃学,家里零花钱成百成百地给,手下拢了一帮不学无术的小混混,整天混迹在各个游戏厅和溜冰场。
他勉强初中毕业就不上了,后来闻棠考上大学办升学宴时,他家鸡飞狗跳,因为他弄大女生肚子被人找上门来。
还没出暑假,闻棠领着刚小学毕业的闻临去方家吃了顿喜宴。后面方晟老婆生了个小姑娘,偏偏孩子才三岁就离了婚,听说离领结婚证还没到一年。
旁人都觉得方晟这辈子大概就这样了,当个二世祖,家里供着养着,反正饿不死。谁曾想后来他竟也立起来了。这些年他没再婚,他跟闻棠差不多大,女儿已经十六岁。
前年方晟把工厂搬到孟加拉时,闻棠倒也动过心——人工便宜,平均工资还不到八百,技术差些,但派这边工人去培训管理不是什么大问题。她去孟加拉考察了十天,觉得可行,当地做生意的华人并不在少数。
不过闻步荣却极力反对,他年纪大了,年轻时的那份魄力也所剩无几,只希望女儿能将产业守下去。
工厂是闻步荣一手创立起来的,虽然他已经放权给闻棠,但她最后还是没在这上面违背他的想法,总不好将他一脚踢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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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 我认真的
闻棠到家已经是深夜。下午她到工厂里就没有歇过,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。
她要跟客户协商分批交货,处理废料降级使用,还要安排主管联系供货商,统计废料成本。
祝明生人却没在主卧。闻棠在家里找了一圈,最后打开儿童房的门,房间里亮着盏微弱的小夜灯,父子俩挤在那张一米六宽的树屋床上。
外面稍有动静,床上的男人便醒了。他起身,轻手轻脚下床,跟着闻棠走出来。
“他这么大的人,总要学会独睡,不能他哭两声你就妥协。”闻棠说祝明生,她是不怎么看得惯祝景凡这点的,讲话声音大些就哭鼻子,哪有男孩子的样。
祝明生嗓音低低的,回她:“孩子没什么安全感,现在年纪也小,爱哭很正常,慢慢引导就好了。”
若搁在平日里,闻棠肯定要据理力争回几句,可是今天特殊。她累了一天,心力交瘁,虽然没吃晚饭,但完全不饿,连澡都不想洗,只想躺到床上睡个昏天暗地。
然而,还有场硬仗要打。
夫妻俩在沙发坐下,沙发宽敞,两人中间隔了四五米远,不像聊天,倒跟对峙没两样。连开场白带着几分这样的架势,闻棠侧身看向祝明生,先开口质问道:“你下午什么意思?”
她眼睛近视,不过度数不深,一百多加散光,除了夜里开车,平时极少戴眼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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