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章(1 / 2)

还是陈郁青从他话里听出些端倪,她受不了,直接赶人:“行了,你赶紧从我家走吧,这一会儿的电话响个不停,吵得我耳朵疼。”

闻临不放心,嘱咐了好些话才离开,最后出门前说了句什么,陈郁青忙着摆手,没细听。

他一走,家里顿时冷清下来,连不远处地铁驶过的声音都阻挡不住这份落寞,完全没有一丁点除夕的氛围。

不过陈郁青并不介意。

今年这个除夕有些特殊,这么多年,陈郁青还是头回有个人陪着,虽然这个人还揣在她肚子里,但总归感觉就是不一样。

闻临走之前已经将年夜饭准备得差不多,一个人做了十来个菜,她那张小

餐桌都快摆不下。等到晚上她重新加热就好,不着急。

下午没什么事,陈郁青歪在沙发上打开投影仪,随意找了部电影出来,电影是她看过的,开头到结尾都清楚,甚至还能背几句台词。

开始她还能打起精神,后头眼睛越来越沉,不知不觉睡着了。

醒来时,外面天似乎已经黑下来。

陈郁青翻身坐起,有点懵,她记得自己躺在沙发上,这会儿人却到了房间。

她看手机,其实时间还早,才下午五点半。

房间门关着,卧室里只亮着盏小夜灯,有些吵,隐约听到几声“咣当”。

陈郁青皱眉分辨会儿,不太确定这声音是从哪儿传来的。她家房子靠近地铁轨道,本就不那么安静。

她蓬头散发打开房门,还没往前走半步,突然捂住肚子,“哎呀”一声。

这声音把原本正在厨房里忙活的男人吓得,手上拿着汤圆剂子就冲出来,脸上沾到糯米粉他都没在意,一张大花脸,跟要登台唱戏似的,滑稽得很。

陈郁青抬头看了他一眼,顾不得还在鼓弄的胎动,先被他逗笑了。

闻临紧张兮兮,跑到她跟前,问:“怎么?哪里不舒服?”

“踢我呢。”陈郁青指指肚子。

闻临想都没想就伸手去摸,大掌覆着她的小腹,只觉掌心被轻轻顶了下。

胎儿月份逐渐大了,还有三个月就到预产期,这个时间的胎动虽不那么激烈,却已经能让为人父母的感觉到。

“你怎么来了?”陈郁青问他,“还有你在厨房里干什么呢?弄得噼里啪啦响?”

闻临舍不得松开手,眼神和语气都温柔地不像话,回她道:“家里祭完祖我就过来了,准备做点汤圆明天早上吃的,没做过,还是不太会。”

“哦,冰箱里有圆子的,你费这个劲干嘛?”

话虽这么说,但陈郁青不是那么没良心的人。

平心而论,闻临除了当年不干人事,其余时候真的是对她很好。

她如今也没那个心思去分辨,这男人之所以连年夜饭都没吃就跑来,是因为她自身还是孩子,即便分出个高下也没有实质性的意义。

信任坍塌是没有办法修复的,何况她这个人,本身就欲望极低,无论物质还是精神都差不多,没什么在乎的,只要能有个支撑点,她就能过下去。

以前这个支撑点或许是闻临,但现在显然不是。

因此,闻临于她而言,已经成了不知何时会离开的过客。哪天他远走,她可能会难过,但也不会允许自己伤心太久。

陈郁青其实挺好奇的,想看看闻临能坚持多久。

好像她内心一直在同自己打赌,赌那天什么时候会到来。

第92章 圆缺(二)

除夕夜这样,这合该花好月圆的日子,却总有几处烦忧。

今晚,闻步荣的心情明显有些低落。

“伢儿全是帮人家养咯——”他叹声叹气,抿口酒,看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儿。

菜忙得不少,偌大的一张桌子,平时能坐下十人,这会儿只坐着父女俩。

好好的一个除夕夜,竟透露着几分凄惨。

这么一回想,去年的团圆饭还好些,至少闻临还在家里,今天只剩下闻棠。

除了原则性的大事,父女俩其实没有多少话可说,要想让闻棠像年少时那样,跟闻步荣亲密无间,什么都肯听他的,自然也不可能。

闻棠漫不经心地徒手剥着螃蟹,蟹爪子她从来不吃,只吃蟹身。

她将蟹爪都掰开堆在盘子里,瞄了闻步荣一眼,闲闲道:“我还坐在这儿呢,哪能就成给人家养了?”

闻步荣自顾自把她面前的盘子接过来,嗦了口蟹爪,道:“吾讲侬阿弟呀,男人家做成他这腔调,也是窝囊至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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