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章(1 / 2)
“好心好意地帮你这般推三阻四!原本巴巴送上门给我我也不看!许多好男儿比你强的也没你这般拿乔!”
她说完这番气话就要往树下跳,却从后被揽住腰一把拉回去,接着他吻在她后颈上,韦练炸了毛般浑身哆嗦一下,连脖子也红了。
“有多少。”
“什么?”
她挣扎着要走,但李猊手臂如同铁钳把她牢牢箍住。
“你说的好男儿,有多少。”
他继续亲下去,没再中断,声音也时断时续,带着恼怒。
“没、没有……你!”
韦练的声音终究淹没在树叶簌簌中,最后变为几声黄莺啼叫。浑浑噩噩之间,她心中饱胀,上上下下,如同鼓风的纸鸢。梦境与现实混同,所有情绪都在月光下无所遁形。
深林人不知,明月来相照。在最后疲惫到极致睡去之前,不知为何,这句来自死者的诗涌入心头。
***
次日韦练醒来,才发现他们昨夜所站的其实是峡谷中一颗巨树,树下有洞中空,铺满稻草。而她就睡在稻草堆上,身下铺着红袍。襦裙干干净净,除了疲累,并没有其他。
但李猊不在。
她揉了揉额角,细想昨晚种种,立即捂上脸。
荒唐,太荒唐了。
李猊比她想象的花招更多,但又手法动作生涩。虽是初学者,却进步飞快。起初她还能够招架,但渐渐地就只剩一种节奏。很奇怪,她并不讨厌。或许是因为再次遇到仇敌这件事耗掉太多心力,李猊的迎合反倒给了她机会去沉浸到另一种激烈而陌生的情绪里,暂时忘却世俗烦恼。
算了,就当是江湖情缘露水相逢。李猊早上迟迟不现身,想必也与她想的一样——不知如何应对,甚至害怕对方找自己负责。那么她就先做那个恶人,反正这也是她所要的。
如此想好之后,她原本忐忑的心就掉进肚子里,甚至悠然自得地环顾左右。昨夜事出突然,只晓得死在水中的杀手叫“白大人”。其他两位女子似乎与他产生了内讧,并有意将他们三人留在山谷中,打算借他们之手杀死棘手的同伴,并且最终如愿。这局棋
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与她有关的?原本她以为是从秦延年开始,然而现在看来,甚至是从更久之前的河朔开始,背后之人就盯上了她。
李猊也是河朔人,或早或迟,他终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。安禄山史思明之乱后,魏博节度使与朝廷的矛盾堪称一触即发,他知道了自己曾经是效忠于魏博的刺客,还会像现在这样相信她、与她共事吗?就算他不在乎,背后的那些大人物难道不会借这个把柄为难他吗?
在如今波诡云谲的长安,一点地基的震荡,也会动摇这座通天高塔的根基。她知道,谁都赌不起。
正在这般胡思乱想之际,树洞外传来脚步声。韦练机警竖起耳朵,知道是李猊,慌乱之余,竟然躺下继续装睡。
男人进来了,带来一阵薄荷叶的清香。她还闭着眼睛,只能察觉到他迈步进来的声响。未几,李猊冰凉的手背贴在她脸上,接着俯身,近到可以察觉彼此的呼吸。在这样的距离之下纤毫动静也会被察觉。她为躲过这尴尬时刻甚至使出了盗墓才用的龟息之术,心中默念,再忍一会,再忍一会,他就会自己离开了。
“还不打算醒来?”
李猊的声音带着笑意在她耳边炸开,韦练本能地一个激灵再一骨碌坐起身后佯装若无其事,抬手整理前额头发,然后高傲抬头。
“怎么?”
“不怎么。”
李猊还是笑,抬手去摸她的脸,被韦练一偏头躲开。他的手僵在半空,接着自顾自地收回。两人都察觉到了那一丝明显存在的隔阂,而这隔阂又因昨夜的互动太过熟络而有了另外的感觉。
韦练低头,抓着一把稻草拿在手里揪着,咬唇等待李猊因她的冷遇而识趣走掉。平康坊里的男女们不都是那样的么?春宵一度后男子装作无事发生穿衣就走,而她则常听见女子们在夜里独自抽泣,只因等来的永远不是自己想等的那个人。
而在她在魏博镇做刺客的那些年里学到的是,只要刀锋永远向前,就永不必等待谁。
“你…”
李猊终于开口,欲言又止。
“昨夜的事是权宜之计,大人不必挂怀,我也绝不会说出去。”
她抢在他话头之前伸出三根手指发誓。
他不说话了,半跪下去的姿态非常滑稽,目光也垂落下去,韦练耐心等待,等来他自嘲地笑了一声。
“你不满意。”
“什么?”
她眼角抽动。
-->>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