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章(1 / 2)
“倒是你。”
韦练不敢回头,李猊的手臂仍旧箍着她的腰。
“说了留在御史台听令,为何跑出去?你不知道如今…”他欲言又止,最终千言万语变成沉默,把额头靠在她后颈上,韦练打了个激灵,听见耳边是他沉沉的呼吸声。
李猊这个变态,竟然在嗅她脖颈。
“我怕你死。更怕我…不知你是死是活。”
他声音像是困倦至极的人终于寻到了枕头。
“韦练。”
他低声下气、诱惑着她开口。极端清醒却又极端疯癫。
“也叫我一声阿兄听听。”
第69章 ☆、黄梁镜06
“你疯了吗你……啊!”
韦练倒退一步差点掉进河里,李猊伸出手恰拦住她的腰。咫尺之间的剑拔弩张,韦练不合时宜地想起许多折柳村那晚的画面,吓得音调都变了。
“不就是叫一声阿兄,吓成这样。”他眼神还是那么咄咄逼人:“方才见你叫那个姓赵的倒是很自然。为何与他都可以,我就不行。”
“你与他能一样吗!”韦练气极反笑。
“我与他有何不一样。”
李猊看着她眼睛:“还是你觉得,阿兄只能是最亲近的人,我在你心中,其实什么都算不上。”
“李大人自己知道何必问我。”她挣脱开他,在树下整理衣裳。方才一番挣扎,领口与发髻都有些散乱,而李猊也没好到哪里去——方才韦练险些坠河的瞬间下意识握住他手臂,留下几道不浅的抓痕。但他迅速将手藏在袖子里,而她心慌意乱之间早就忘了此事,一心只想从这险象环生的地方溜走。
谁都不危险,他最危险。有李猊在的地方比她从前做刺客时遇到的情境都危险。
他背过身看着河水,韦练就也侧过头不看他。但偏偏两人的影子都倒映在河水里,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。
“你这么讨厌我,那夜为何还要帮我。”
“不帮你难道看着你死么。”韦练抬起手肘,把发髻挽回去。情绪稍有平复后,瞧着李猊在岸边茕茕孑立,语气就不由得放缓,但还是憋着那口气。
“我那夜若死了,也是好事。”他站在河岸边,没头没脑地抛下这么一句话。恰有风起把他额角的鬓发吹起来,韦练停了手,不知为何觉得李猊这句话是认真的。
他认真觉得自己不该存在,也并不认为她救了他是件多么值得庆祝的事。
韦练走过去,在柳叶哗哗声中走到李猊身边。他一动不动,身形有些僵硬,仿佛在等待她继续说什么伤人的话作为最终判决。
但她没有开口,反倒伸出手摸到李猊的脸。他眼神震动,随着她手的方向缓缓地转身,直到彻底与她对视。月光照着她毫无感情波动的双眸,映照在他眼里,却觉得有万千情绪。
接着她踮起脚,亲了他一下。
这个吻毫无意义。是韦练无师自通的本能。她觉得此时此刻能让李猊从这幅烦人样子变正常的方法只有这个,便就这么做了。她只想迅速、立即、马上从当下这种烦躁的情绪中摆脱。看到他沮丧的样子,比她瞧见自己失败更难受。这种情绪无所从来,却明晰得无需论证、直达靶心。
就像知道如何用弩箭射中目标、用弹弓击中马腿、用短刀刺入何处可以最没有痛苦地致人死亡,她是天生的猎手,却不知道怎么对付柔软的人心,便只能用这种自相矛盾的办法。
她说了不要他招惹她,如今却自己也破了戒。
这个亲吻潦草、敷衍,毫无技巧。就是简单的唇与唇的对碰,甚至连他的反应都没有探知到就挪开了。她以为这就是服软的意思,告诉他自己并不认为他死有余辜,也并不觉得他没有赵二重要。但这些话都是不能宣之于口的恶心东西,要她说出口她还不如出门跟康六去乱葬岗验三天尸。
但李猊不为所动。
她悻悻地挪开,甚至为掩饰尴尬还用手指揩了揩嘴唇,装作无事发生地回头就要跑,却瞬间被他拽回怀中。
这次他把她压在柳树上,吻得结结实实。
男人喉结涌动,韦练嗓子里逸出不属于她的绵长声音,像春天的猫仔。这声音显然刺激到了李猊,他手指缓缓挪动,顺着腰身往上。而韦练不但没有拒绝,甚至往他那一侧更凑近些许。
这次轮到他气息不稳了。在解开她衣带的最后一刻,他握住她的腰调息,中止了进一步动作。
“韦练。”
他表情痛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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