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章(1 / 2)

长官竭力装出悠然自得的语气,提了提新腰带,蹀躞带上那些金银装饰就跟着丁零当啷地摇晃,一起摇晃的还有把旧障刀。李猊的障刀,现在带在他身上。

李猊喉咙动了动,没有说话。过了会,从喉咙里咳出一口血。

“唔,忘了。你这几日没喝一口水。”

他抬起铜壶到他跟前。

“喝一口?”

男人厌恶地别过脸,而对方显然已经适应了他的刀枪不入,哈哈笑着,把铜壶又提高了些,李猊被碰到的皮肉立即响起烧红的滋滋声。而男人一声不吭,甚至眉头都未曾皱起。

“算了。”

长官失去折磨他的乐趣,把铜壶往地上一顿,转头过去,大声喊了一句:

“提人进来!”

李猊立即抬起眼睛,缠绕住全身的锁链也开始哗哗震动。他目光像要把牢房的门烧穿,看到极远、极远的所在。而逐渐走近牢房的先是几个卫兵,接着,在身穿明光铠、高大沉默的卫兵中间,一个纤细身影被押解着进了牢房。

只瞧了一眼,李猊就不动了。

她脸上都是灰尘,似乎很久没洗头,衣裳倒也完好,但始终没有抬头看他。

为什么不看他。这三天,她都经历过什么,在何处逃命,又为何会被抓回来,是不是有人用他威胁了她。

但直到她被押解到他面前,李猊一句话都没有问出口。

因为他知道她凭自己的功夫原本能逃到天涯海角。之所以会甘愿自投罗网,不是不能逃,是不想逃。

“来,瞧瞧。这位便是你的仵作。原来是个女子。真是人不可貌相,当年我尚以为你洁身自好,原来也是个金屋藏娇的。”

长官用露骨的眼光上下打量她,而韦练静如磐石。诡异的寂静中,李猊嗓子里发出嘶嘶声,那是干渴到极致的嗓音。终于,他开口,发出含糊不清的几个字。

别碰她。

韦练眼睫动了动,还是没有抬头。而长官根本对这几个字置若罔闻,还在思索如何利用她来撬开李猊的嘴时,韦练抬眼了。

野兽的眼神炽烈如电光,长官被她盯得心中有点发毛,想起当年她在死人堆里镇静甚至有些兴奋地分析案情的样子,审慎地往后退了一步。

“大人。”

她这句称呼却不是在叫李猊。

“给我一个时辰。”

她看向那年轻长官,嘴角似笑非笑。

“我定撬开这犯人的嘴,让他告诉你反贼的下落。”

对方闻言,眉毛挑起,上下打量她。这动作显然又惹毛了李猊,而意识到那从身后射来的杀人的目光时,对方不动声色地转了转眼睛,继而点头。

“好。”

他说完,又意味深长地看了韦练一眼。

“一个时辰太多了,我给你三刻。三刻后,若他仍不肯改供词,你们一起死。”

牢门在身后关上,随着守门兵士们步伐都逐渐远去,空荡荡的牢房里,只剩下李猊和韦练两个人。

李猊的目光牢牢黏在她身上,未曾一瞬离开。而韦练仍旧不与他对视,只是低着头,一步步地靠近他,贴近他,仔细看他身上的伤,包括那被烫过的新伤。她的手抚摸过的地方,李猊浑身都起了战栗,仿佛即时被涂了药膏,只觉得无上清凉。她转身到茶桌边,拿起酒壶喝了一口。

“我答应了百花杀,从此为他们卖命。”

就在此时,她轻声附在他耳边,声音含糊,却在他耳中清晰无比。

“我成反贼啦,李大人。你失望么。”

他眉头深深蹙起,铁链贴着木桩碰撞出响声。她知道他在愤怒,恨自己的无能为力、愤恨她做出如此轻率的决定。但韦练唇角浮现的神秘微笑他却未能看到。

接着她踮起脚吻上他。

铁链不响了,但李猊在拒绝。而他越躲、韦练吻得越深。到最后变成她掐着他的下颌逼他张开嘴。原本干裂的唇喝到酒液便再也无法停息,最后变成缠绵到极致的唇舌纠缠。

她从他不能自控的沉溺眼神里看到他的深深自厌,却把他越抱越紧。喘息与心跳声交叠的最后,她将鼻尖凑在他颈项里,闻到阵阵血味。

“如今你是我的阶下囚。”

她胸有成竹。

“要听我的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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