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(2 / 2)
张小梅被逗笑,放心地上了车。半路上,曲颂打来电话:“妈您什么时候来医院,我叫车。”
张小梅:“不用叫车,小傅送我去,已经在路上了。”
曲颂反应好半天才把“小傅”和傅识云画上等号,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,干巴巴应了声“好。”
挂掉电话,曲颂转头看向床头柜上的百合花,忽然不忍它这样枯萎,白白糟蹋了送花之人的一番心意。按铃叫来护士:“打扰了,有花瓶吗?我想把花插上。”
护士:“有的,不过用的次数少,怕打碎就收起来了。我这就去给你拿。”
曲颂一笑:“谢谢,麻烦你了。”
不多时,护士将一个透明的玻璃花瓶拿给曲颂。曲颂拿着去洗手间接了些清水,拆开包装纸,耐心将百合花一支一支插进去,确保每枝花根都沾上水。
大约半小时后,张小梅推门进来,并未见到傅识云的身影。
张小梅不吝赞美:“小傅这孩子真热心,一大早就在小区外面等我,又把我送到医院门口才去的公司。”
曲颂默默看了眼百合花,将“我和他其实没这么熟”这句话咽回了肚子。
论迹不论心,论心无完人。不管傅识云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,曲颂都念着他的这份好。何况细细算来,自己并没有什么值得对方贪图的。身价、地位、背景……傅识云样样强过他,实在犯不上阴谋论。
曲颂一边喝着排骨玉米烫,一边将傅识云的行为归结为人好。
张小梅试探地问:“昨晚小琰没在家,是不是来医院了?”
曲颂捧着汤碗,神色平静道:“没有,他爷爷下个月七十三大寿,他帮忙操办,暂时不回家住。”
自从前天宋琰夺门而去,手机里一条消息都没有。对方似乎笃定他会主动联系,所以格外有恃无恐。
在一起八年,曲颂从未试图去改变宋琰,永远肆意潇洒、我行我素,而自己却早已面目全非。每一次看似微小的改变,都如同砂砾,一点一点打磨着他的灵魂与血肉。积年累月,成了如今的模样。
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,它甚至能腐蚀思想、控制行为。宋琰习惯了按兵不动,曲颂习惯了主动投诚。
而现在,他决定改掉这个习惯。
说到做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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住院这几天,傅识云宛如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同志,每天送张小梅来医院,又不在曲颂跟前露面。
要问傅识云有没有私心,自然是有的。除了想留下个好印象外,还想尽可能多地增加和曲颂的关联,而欠人情是最容易的方法。至于因为喜欢而产生的怜惜,进而想为对方做些什么,这点是毋庸置疑的。
出院当天,许天和来医院接他,傅识云没出现。
曲颂给他发了条微信:【我今天出院了,这几天多谢傅总,等我身体好了请你吃饭。】
对方回的很快:【好。】
曲颂按灭手机,最后看了眼花瓶里已经开始枯萎的百合花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出院第三天,早上吃饭时,张小梅冲曲颂道:“你问问小许和小傅今天有没有时间,请他俩来家里吃晚饭,你住院这几天他俩没少帮忙。”
曲颂点点头:“行。”
吃完饭,张小梅出门买菜,曲颂回卧室休息,打开手机先给傅识云发消息:【傅总今晚有空吗?我妈妈想请你吃顿便饭。】
消息发过去的几秒后,屏幕上方就出现了‘对方正在输入’的提示。曲颂看着,竟莫名有些紧张。
傅识云:【我晚上七点过去方不方便?】
曲颂不自觉吐出口气:【当然方便。】
敲定一个,曲颂又给许天和打电话,语气随意:“晚上来我家吃饭啊,我妈亲自下厨。”
许天和一听,颇为遗憾道:“我今晚有约了。”
没等曲颂细问,许天和已经爆豆子一样交代个干干净净:“之前我车不是被追尾了,车主是个大美女。事故解决完我俩加上了微信,人家今晚要请我吃饭,说是赔礼道歉。”
“你说我是穿西装好还是穿便服好?”许天和说着说着,已经开始和曲颂探讨晚上穿什么了。
“私下吃饭当然是便服,西装太正式了。”曲颂替他操起了心,“但也不能太随意,胡子刮干净,头发抓一抓,穿的时尚一点。”
“放心,我有数。”许天和胸有成竹,“毕竟受你衣品熏陶这么多年,比葫芦画瓢错不了!”
曲颂是个时髦精,可会打扮自己了,连西装都能被他搭配出花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