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(2 / 2)

纽贝睁开眼。

刚刚不是还在车上。

收起慌张,纽贝开始细心观察面前的环境。

这是个陌生的房间,面前不远处是书桌、罗列了一整面墙书的书柜,他识字不多,只隐约看到上面有写“法律”的字样。书柜被一张沙发床挡着,纽贝没错过那张床上的褶皱。

看起来有其他生物存在过这间房间里,已经迅速打量过一周的纽贝得出结论。

整个房间里,最让人瞩目的就是书柜旁另面墙上的画框。画里的事物很简单,是成群的山峦,高耸入云,巍峨壮丽,不同程度的青色落在纸上叠成眼底的惊艳。

纽贝不由得多看了两秒,但下一秒,他意识到这似乎是个不太礼貌的举动,不管这里有没有人,他好像都不该这样放肆盯着别人的东西。

纽贝将心思放回到自己身上。

他盘在床上,身下是远比教管所舒适的床褥。曾经无数次向天上望去的云朵,如果能被做成床褥,想来和身下的别无二致。

纽贝悄悄地,脸颊蹭上身下的床褥。

牵一发而动全身,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还没让他有机会细细感受床褥的柔软,不同程度的疼痛接踵而至,从陈旧的肩膀四散开来,恍惚中,纽贝觉得自己的胸腰似乎都连在一起作痛。

喘气的呼吸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是那样清晰,仿佛风吹过袋子,呼呼哧哧。

这是怎么回事?

纽贝甩甩头,试图从痛苦中逃离。

“啪嗒。”

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。

他这才回神,看到一直以来被忽略的近在身前的各种设备,大大的,围在床头,用白色的线子将他牵在中间。

他生病了吗?

纽贝对这些仪器的认知全都来自过去前主人家的电视,他知道只有生病的人才会需要这些东西。

好像睡了一觉,发生了很多事情。

现下的屋子里空无一人,干净程度却不像无人照看,纽贝知道自己的疑惑暂时得不到解答,他弯下身子去,努力平息来自身体各处的疼痛。

疼着疼着,困意附着在微阖的眼皮上少顷席卷全身,拽着纽贝陷入沉睡。

“……可是……掉了。”

不算太好的听力让纽贝听不出身边嘈杂噪音的细节,只隐约听出似乎是有两个人的声音。

发生什么了?

纽贝撑开眼皮,试着去看发生了什么。

在眼皮还未睁开的模糊视线里,他看到有人向他走来。

是宋青柏,记忆的最后他似乎正坐在这位新主人身边。

新主人眼底不可忽视的猩红让纽贝暗暗心惊。

身边的设备和精致的房间都有了来源,纽贝努力伸长脖颈儿,鼻尖拱到新主人递过来的手心,轻轻蹭了蹭。

抱歉,给你添麻烦了。

好像我是一条麻烦的小病狗。

再次清醒却依旧疼痛的纽贝意识到自己似乎得了什么严重的病,可能要花很多钱。

“……青……青……”

纽贝辨认出面前的男人在着急讲着什么,但他听不清,只能又低下头去碰对方的手心。

新主人看起来很难过,应该是在为他发愁,纽贝抿抿唇,盘卧在床上想告诉对方可以把他送回教管所,他没关系的。

男人另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耳朵和后脑,暖烘烘的。

有另外一个人蹲到了他面前,穿着白大褂,纽贝认出来这身衣服,是医生。

医生也在试图说些什么,纽贝摇摇头,抬起右前爪碰了碰自己的耳朵。

我听不清。

他不知道面前的两个人能不能看懂。

穿着条纹西装的新主人很容易理解了,他动作略显匆忙,从兜里掏出些什么夹在了纽贝的耳朵上,凉凉的,纽贝克制着自己甩耳朵的冲动,耐心等待男人的动作。

翛地这么一凉,“滋滋”的电流声过后,世界的声音蜂拥而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