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5章(2 / 2)

而苏榛更是被娃娃们的欢笑声惹得玩心大起,忍不住回屋把外头的皮袄脱了,穿着舒娘给她缝的月白棉袄就跑了出去。

选了个大些的毽子,直接加入到了娃娃们的队列中。

寒酥本来在挖地基,抬眼便瞧见苏榛笑得开怀的模样:她一袭月白素面棉袄,领口与袖口绣了几朵红梅,恰似点点朱砂绽于雪色之上。

一头乌发随意的挽着,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颈边。身姿轻盈,毽子起落,稳稳地在她脚尖翻飞。

寒酥看着她,满心满眼只剩她,唇角又不自觉地上扬,是一抹只对苏榛才有的温柔笑意……

苏榛带着娃娃们踢毽子玩了小两刻,怕娃娃们着凉,先领着他们回了屋、让他们自己里里外外擦了一通,消了汗才又出来。

下午日头正足,便仍旧是大大小小众人各忙各的。符秀才先分别去了李家、杜家,检查了今日“工作进度”,再回来跟苏榛做了汇报、又盘了帐。

着着实实节约了苏榛不少的时间。

另外,秀才不愧是秀才,他甚至仅用两天时间就自己摸索出了一套监理办法。

之前苏榛给匠人们的时间都很宽松、宽泛,只规定了最后的交付日期。

但符秀才显然个性较真、严谨。给围墙跟房车打造都划分了不同的施工阶段,如基址、主体、雕饰等。精确了每个阶段的起止时间,以此来更详细的把控进度。

甚至还跟柳师傅一起商量,计算出每个时段所需的石料、土料、木材等分批供应量。保证建造过程中不会出现因材料短缺或人力不足而延误工期的情况。

最“变态”的是,他甚至还有自己的进度标记。

例如在材料上用颜料或者刻痕标记出预计完工时间和实际进度,这样可以直观地看出进度是否符合计划。

说实话他的严谨较真,让苏榛都不太好意思在泥瓦匠身边儿经过,感觉自己像个苏扒皮。

起先的时候,柳师傅等人自然也是对符秀才烦透了。

可烦归烦,两天相处下来,发现符秀才虽然较真却讲理。并且也不会摆读书人的架子,闲时棉袍一脱跟着挖地基、挑土坯的,啥活儿也没少跟着干。

行吧,当泥瓦匠这么多年,多么难缠的主家他没见过?反正自己行得正,就不怕他挑毛病。

但说实话,下意识就也跟着符秀才的步子紧张了起来,比平时做活儿要认真不少。

苏榛虽不知道柳师傅的心理活动,但她给了符秀才绝对的“发挥空间”,毕竟她会公平公正及尊重,以及钱上也不会亏待匠人们。

一直忙活到黄昏,苏榛正打算做晚食,就听到外头乔大江跟春娘、小树来了。

迎出去瞧,可不是来了,且像逃难一样的来了,拖着两木橇的被褥、弓箭、锅碗之类的。而且小树还在抽泣,那两口子脸上都挂了彩……

不用问就知道,分家打的呗。

萧容跟叶氏赶紧把这三口拉到主屋坐着。苏榛估计着他们应该是连午饭都没吃,赶紧热了一些锅盔先让他们垫巴一口,又把小树交给了苏屯长带到冰屋玩去,随后才仔细瞧乔大江夫妇,到底咋了。

不瞧不知道,一瞧吓一跳。

两口子伤全在脸上,乔大江是一道刺目擦伤从左脸颊斜劈至下巴,渗着血水,如今凝作暗红痂痕,周边淤青洇开,青中透紫。额前乱发被汗水浸得湿透,几绺贴在脸颊,衬得脸色越发铁青。

春娘虽说没见血,但脸上、脖子上也是乱七八糟的巴掌印、抓痕,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。就跟苏榛想得一样,他们三口几乎相当于净身出户了,就只带着被褥棉衣、日常用具,以及春娘缝在棉袄里的碎银六两。

春娘一边说,一边把泪水用汹涌怒火顶回去:“我受够了这窝囊气,真当咱们是泥捏的,任她搓圆捏扁!”

“这乔老太婆打的?”叶氏亦是心疼不已,已从柜子里翻出一些药粉,赶紧给乔大江擦一擦。

春娘点了点头:“还有三房的人。二房虽说没动手,但也拉偏架,否则我们不至于吃亏。再加上大江顾忌着亲情,就站在那里不还手!”

苏榛眉头紧紧拧在一起,着实头疼。家务官司里最怕的就是一方死活顾及亲情、而一方死活不顾亲情,外人听了,就真是只跟着干生气。

春娘继续说着:“今天就是议分家的事儿,先也不过就是吵,吵着吵着,三房婶子突然就说我跟大江藏了钱,要我们吐出来。还说榛娘往后每月会给我们八两银子,这笔钱也要交出大半儿给家里,才放我们分家。”

叶氏也是好气又好笑:“我家每个月给你们八两?这又是听谁说的。”

春娘冷哼一声:“是大宝或者二宝吧,应该是听到咱们在商量蜂窝煤的事儿,听了个囫囵,只记住了八两这笔数目就回家告密了。”

听到这儿,叶氏跟萧容都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