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4章(1 / 2)

苏榛虽没说话,但眼神却始终没有从盛重云的脸上移开,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,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眷恋。

“真的没话同我说吗?”盛重云无奈,长叹一声:“方才我们商量着,白水村也会派人一起,估计是寒酥,他——”

“寒酥???他也要去?”苏榛大惊失色,“为什么啊?就这么缺人手吗?你不是带了好多人来!他还小啊,他去干什么呢?他其实也没什么经验的,他——”

可话没说完,苏榛却停了,因为盛重云的脸色愈发难看、双眉蹙起,嘴角的血印在他润泽如玉的肤色映衬下格外刺目。

盛重云只觉一股无名火噌地蹿上心头,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,恼怒与酸涩交织在一起。

恼怒于苏榛对寒酥之事的过激反应,酸涩则是因她对寒酥那毫不掩饰的关切,对比她之前对自己的沉默,这鲜明的落差……

他承认自己就是来找气生的,罢了,时间不等人,长叹一声,走人!下车!

颇几有分要拂袖而去的架势。*

“盛重云。”身后的苏榛也并没追出来。

仅这三个字,盛重云的脚步就又停了,退回来,忍不住抬头看向站在车里的苏榛:小矮子,终于凭借这车体比他高了。

而前一刻他还在腹诽、气愤,后一刻的苏榛却突然半弯了腰,伸出手拉住他的衣领,力度带着不容抗拒的决然。

盛重云未及反应,已被拉得向前倾去。

苏榛顺势靠近,唇如灵动的蝶,轻轻落在盛重云嘴角的伤口之上。

那触感轻柔,盛重云全身一僵,呼吸也在刹那间屏住。

而苏榛已经直起身来,脸颊微微泛红,硬梆梆的丢了句:“这伤口,莫要再添新的。另外寒酥是我弟弟,你要照顾好他。”

说完转身,“嘭”的一声,车厢的门在盛重云的面前紧紧闭上了。

盛重云僵立在原地,大脑一片空白,仿若灵魂出窍。

嘴角还残留着榛娘的甜蜜,他心跳如雷,震得胸膛都微微发疼,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紊乱,全然没了平日的沉稳与镇定。

心中五味杂陈,惊讶自是占据了大半。

他从未想过苏榛会有如此大胆的举动,那个平日里坚强独立、聪慧内敛的女子,竟然……

惊讶之余,却是难以抑制的狂喜、如雪崩一般将他彻底淹没。

他转身,迈着大步前行,脚下的积雪被他踩得咯吱作响,可他已经听不到这世间的任何杂音。

此时的盛重云:榛娘,有你此念,纵有千难,亦不足惧。

车里的苏榛:盛重云,等大家都不忙了,谈个恋爱?

可眼下的风雪中,他俩只能各司其职、各自忙碌、各有使命。

而此刻无人得知这场雪下得有多大,甚至在日后载入了大宁史册:

大宁朝纪元之第三载,季冬十二月,白川府城、长虚山大雪如注,其势如洪涛,绵绵十余日未绝。平野之处,雪积盈尺有八,是为旷古未有之大雪患也。

盛重云跟寒酥去援助下马沟的第二日,苏榛仍旧留在原地支援雪困。直到第三日,她的移动房车及天幕棚区,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小型的“救灾指挥中心”。

可以一站式救助:既是温暖的休憩所,又是物资库、中转站。

又是官府与几个村落之间的集议点,安排、收集和传递受灾信息。

并且凭借其机动性,指哪儿去哪儿,可穿越狭窄崎岖的山间小道和被积雪掩埋的村间小径。

甚至它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实现自给自足,车内的滤水系统也是起到重要作用,即便在外部供应中断的情况下,依然能够维持一段时间的基本生存条件。

她的小房车穿行雪灾后的阴霾,里面始终挂着一盏明亮的灯笼。

起初,救困的大伙儿在疲惫不堪的时候看一眼那光亮,就觉得是份慰藉。

随着行商跟车夫们的逐渐脱困,离开。这个事儿便如同长了翅膀,在幸存者们临时搭建的简易帐篷间、在大家围坐一起互相取暖的篝火旁、驿站里,悄然传开。

说白水村有个苏娘子,她有小房车,里头有个不灭的灯笼。那灯笼亮到哪里,哪里就有希望。

当然,此为后话了。

盛重云跟寒酥去援助下马沟的第四日,靠山村跟白水村通往城里的官道终于双向打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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