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0章(2 / 2)
坐在一旁写预算的柳嫣关切地问:“榛娘可是冷了?我叫伙计加个炭盆进来。”
“不冷,就是鼻子发了下痒。无妨无妨。”苏榛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,继续写计划。可写着写着总觉得哪里不太对,四周格外安静。
抬眼一瞧,屋里竟只有她跟柳嫣在了。
项松走的时候她知道,可寒酥呢?
苏榛便问,“柳姐姐,寒酥去睡了?”
柳嫣摇了摇头:“他说怕你会冷,要取披风下来。”
“哦,好。”苏榛应了,握着炭笔本想继续写,可笔尖悬停在纸上,突然意识到什么。“腾”地站了起来,脸也是瞬间飞了红,赶紧就想往外跑。
可也就是站起来的瞬间,门打开了。从外头进来的人,可不正是盛重云跟寒酥。
呃,所以寒酥知道了……
这晚,苏榛决定认可这世上的一句话:只要我不尴尬,尴尬的就是别人。
虽然她也知道屋内气氛诡异、众人神色各异。
苏榛一边继续假装平静的写策划,一边偷瞄旁人:
首先是客栈东家柳嫣,怎么可能不知道盛重云每晚都偷来的事儿,又怎么可能猜不到:重云公子这是被逮到了。
苏榛瞧着柳嫣,见她微微低头,双肩时不时轻轻抖动,嘴唇紧抿,那分明是忍笑忍得很痛苦的模样。
苏榛再偷瞄寒酥,他已经坐下来誊抄她“别字”满篇的策划书了。
他看起来倒是平静,可那层平静却未达眼底,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意味。
苏榛猜想,他是生气了,毕竟他是弟弟,觉得自己姐姐被婚前轻薄了也有可能。
整间屋子,最自如的居然是始作俑者盛重云。
他自打进来就全然不见半分拘谨,眼神更是明亮而坦然,先跟柳嫣不急不徐地打了招呼,微微拱手,礼数周全,随即脱下自己的披风、裹在了苏榛身上,只轻声说了句:“你身子单薄,夜深了要注意些。”
言罢,还不忘朝她投了个深情的眼神。
随后就坐下,像无事发生过一样,几句话就问完了柳嫣今日筹备进展,甚至已经开始给出各种提点意见了。
他语速不疾不徐,条理清晰,仿佛这屋内的尴尬与他毫无干系。
柳嫣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,应对自如,认真地回应着他的问题,两人你一言我一语,竟真的在单纯探讨筹备事宜。
其实他也是刻意没问榛娘,毕竟榛娘那个表情……像个被偷了家的松鼠,坐立难安的,且脸颊绯红,手中的炭笔攥得死紧,时不时假装在策划书上写几个字,实则根本没了心思。
那模样甚是可爱,与平日里那个聪慧果决的她判若两人。
盛重云发现,自己似乎终于找到了“整治”榛娘的办法,只需要脸皮厚一点就行。
以往他那些个含蓄的示好,总能被苏榛巧妙地避开,或是用忙碌推脱,可如今这场景终于让他瞧出了端倪。
盛重云嘴角微微上扬,暗自决定往后就这样“对症下药”。
可惜他只知其一、不知其二。
苏榛的尴尬只维持了片刻,待最初的慌乱稍稍褪去,心底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就冒了上来。
虽说她母胎solo,但电影电视也是没少看滴,淡定、务必淡定。
暗自咬牙,心想绝不能就这么被盛重云拿捏住,赶紧深吸一口气,挺直脊背,原本慌乱游离的眼神逐渐变得镇定。
工作是治疗矫情的良方,果断抽出自己才写的一份策划书,笑意吟吟的推至盛重云面前,语气也比平时甜:“重云公子来得正好,这份方案您看妥否?”
盛重云倒是没料到她这么快就恢复如常,略遗憾的神情,视线落在纸上,可当看清楚字迹后,头如被雷击、且倒吸一口冷气,心中腾起一股咬牙切齿的不甘:这家伙,就是为了我的银子才舍得对我笑!
白纸黑字写着:《盛府赞助案》
赞助案开篇讲述了“山海嘉年华”的规模跟影响力、言辞间满是对未来盛景的描绘,比如:“此次嘉年华,集美食、游乐、商贸、民俗演艺于一体,预计将吸引方圆百里内民众纷至沓来,从大年三十启幕,连办十五日,每日人流量保底数千之众,堪称本地前所未有的盛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