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(2 / 2)
刚才在墙板上看到的警局平面图,与实际基本无差,哑女心里默默记着。
很快塔万把背篓拿了出来,一块给的,还有瓶冰水。
就在哑女要回家的时候,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。
开小卖部的塔哥扛着两箱啤酒大步走进来,汗水顺着他古铜色的皮肤滑落,浸湿了白色背心的领口。
当他看到哑女时,不自然地活动了下肩颈。
哑女不理会他的小动作,水姐告诉过自己,不要跟塔哥有联系,虽然哑女不知道个中缘由,但她相信水姐不会平白无故与人交恶。
哑女趁着他们嬉笑,背起空竹篓向门口走去。
转过两个街角后,她突然停下脚步,耳朵微微动了动。身后有摩托车引擎的嗡嗡声,不紧不慢地保持着距离。
不用回头,哑女就知道是谁。
她假装整理鞋带,身后的摩托却径直开了过去。
哑女不再理会,怕空空太热,把它和冰水一起放在了背篓里,空空被晃得昏昏欲睡,索性闭上了眼睛。
路边的狗胆子大起来,看哑女一个人,便冲她悄声靠近,甚至形成包围之势。
它们各有领地划分,定是把哑女当成了闯入者。
一条黑狗,两条黑狗,全部都是黑狗,在这里你很难凭借花色辨认不同的狗,因为每条狗都身披近乎一样的黑。要分辨每条狗,靠的是皮肤病带来的长期斑秃和定居者蜱虫的位置。
包围圈越来越小,哑女捡起地上的木棍驱逐着,并不想跟它们浪费时间。
狗群反而“啸叫”起来。
叫声吸引了空空,它探出头来,很快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。
长臂一卷,荡上树枝,比在地上跑步还快。
它识得首领,直奔而去,坐在头狗的背上,指挥着它横冲直撞,很快狗群四下而散,再不敢嚣张。
哑女呼噜着空空的肚子,拧开水瓶喂它喝了一口。
好笑,今天终于人仗猴势了。
回到家时,哑女放下竹篓准备清洗,却发现一个鼓鼓的牛皮纸袋不知何时被放在了里面——是青辣椒酱,用烤过的青辣椒、蒜、虾酱捣碎制成。
哑女疑惑:水姐喜欢的小吃,但塔哥怎么会知道?莫非他也是北方人?
水姐冷笑一声,告诉哑女全都丢去喂鲶鱼。
“记住”,水姐背对着哑女说,“塔哥的东西,连喂鱼都嫌脏。”
水池里,鲶鱼们仍在贪婪地吞食着青辣椒酱,搅动的水声混着厨房叮叮当当的声音。
哑女知道,养母又在剁鸡了。
每次都是这样,她心情不好的时候,就会买一整只鸡。
整鸡便宜,只要三十五铢。
她拿着刀,先把鸡劈成小块,再剁小,剁细,乒乒乓乓的声音能持续个把小时。
等声音停下的时候,鸡肉连同案板屑,都变成了泥质。
哑女走到供着菩萨的案桌旁,从白酒瓶里倒出一小瓶盖。
拜了拜,请求菩萨原谅,慧眼请暂时闭一闭。
她知道,下个镜头,水姐就会满世界找酒喝,疯了一般。
这是陈家豪死后,她留下的毛病。
她嗜酒,但是酒量极差,只要一小瓶盖低度白酒,就能昏昏沉沉睡过去。
那时候再把她拖回房间,就容易多了。
哑女把水姐拖回房间,帮她擦洗改好薄被后,才去收拾厨房。
那些鸡肉骨泥根本烹饪不了,也只能便宜那池鲶鱼了。
哑女把骨泥收到菜盆里,一股脑儿倒下去。
不一会儿,鲶鱼群闻着腥味儿就来了。
哑女站在岸边,面无表情地看着。
它们的嘴巴真像粉碎机,吞噬着任何人类不想要的东西。
她突然觉得,这些鱼的眼睛在黑暗中似乎闪烁着不寻常的光芒,就像它们知道什么人类不知道的秘密。
第7章 ☆、7啊来哇老娘洗澡你也要管你妈洗澡你管不管呐
哑女除了去警局送鲶鱼,还帮皮拉吨家小卖部去送炸猪皮,一来二去,基本上摸清了警局的构造和黑猫们排班的规律。
这天,傍晚时分,哑女帮屁嘟往警局送完辣椒盐,她没急着回家,反而绕到了警局后的芭蕉林里。
几棵高大的棕榈树穿插其中,哑女利落地跟着空空攀上其中一棵。
良好的视野,把灯火通明的警局院子一览无余。
拉祖舅舅阿赞的老婆阿普,跌跌撞撞冲进警局后院,拦住正准备下班昌叔:“我丈夫一夜未归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