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(2 / 2)
几个人被空调吹得软绵绵,都不想出去询问,大漂亮资历最老,他提议等下不去水姐家了,直接回警局交差得了。
小可爱却提出,再去水姐家看一看,反正就在附近,也不差这几步路了。
透过篱笆门,水姐正在屋前晾晒中药材,听到来人的声音,她转着轮椅出来开门。
问话内容千篇一律,阿赞就像突然蒸发掉的,没人知道他的行踪。
几个人的制服紧箍在身上,此时已经汗透。
小可爱注意到空空挂在晾衣绳上,断定哑女在家。他不自然地清清嗓子,装出喉咙不舒服的样子,想让水姐顺便给他抓几副草药。
水姐也不好放他们在日头下晒着,就喊他们进来等。
果然,后门传来“梆梆”声,几人好奇地往后门探头。
哑女正蹲在石板上忙活什么,周围一圈儿血迹。
小可爱大呼小叫:“哑女你受伤了吗?”
哑女转过身,愣了愣。
水姐笑嘻嘻地责怪她,这孩子,杀鱼呢,手生的很,鱼血总是溅一身。
果然,木呆呆的哑女正拿着小刀在解鱼。
小可爱走上前探着身子看水池,不动声色蹭了一点血迹在身上。
几个警察走后,水姐折返回来,哑女冷
不丁地从水里捞出来一根白骨。
鲶鱼被血味儿吸引,贪婪地跳起。
白骨只剩一点血肉相连,却也不难分辨,那是人的小腿和脚掌。
“活的。”哑女打着手势说。
她们几乎是同时发问。
“是你?”是你?
“不是。”不是。
“芭蕉林那边发现的。”
“干他娘!那就是有人要害我们。”
第8章 ☆、8小印度
“27+15=?”哑女在纸上写下题后,从包里拿出一本旧解剖书翻。
一学算数,皮拉吨脑子就进入了暂停状态。他扣扣脚,摸摸地上太阳投下的光斑,蛄蛹到桌子那边,摆弄抽屉里积灰的小玩意儿,给哑女展示有些年头的相框:“嘿嘿,这是我。”
哑女懒得理他,皮拉吨往哑女的方向挪了挪,小眼睛转转,生硬地撒娇:“吨吨不会做的,太难了!哑女教……”
哑女没法,在纸上写下:5+7=?
皮拉吨伸出手指算算:“2?不对不对。12?”
哑女点点头,继续写:“20+10=?”
皮拉吨算得很快:“等于30!”
哑女把30和12圈起来,写了个“+”号,皮拉吨脱口而出:“等于42!我会的!”
哑女拍拍手,把书装进包里,示意今天就到这里,皮拉吨如蒙大赦。
“我想吃萨莫萨,你要吃吗?”萨莫萨是一种金黄酥脆的三角炸饺,内馅是土豆、豌豆、洋葱和咖喱粉。
“要要要。萨莫萨香香正好补补脑。”
皮拉吨一走,屁嘟便骂骂咧咧地收拾被他翻得乱七八糟的客厅。当她瞥见那个被翻出的旧相框时,手上的动作蓦地一顿——这帧泛黄的老照片,少说也有三十多个年头了。
照片里,年轻的屁嘟身着一袭正红连衣裙,站在金灿灿的阿勃勒树下嫣然浅笑,她怀中的娃娃雪白可爱,看上去刚满百岁。
路过神龛,哑女静心礼拜。
水姐说过,站在光明处看黑暗,什么都看不到。可当你进入黑暗就会发现,暗处的一切都清晰可辨。
萨莫萨在隔了一条街的小印度售卖。那里是印度人聚集区,不管有没有身份,印度人都会落脚在那里。
小印度不大,就一条主街。街边经营着糕点、布料、香火,还有几个印度馆子。往里面延伸,是横七竖八的住宅区。有钱人的房子就大点,一家人有个独立院子;没钱的人就十几个租一处,一个小房间塞下三四张双层床,地板上也横七竖八躺着人。但是很奇怪,不论有钱还是没钱,他们都紧密地联系在一起,从来不会想搬到别的住宅区。
主街上人来人往,被售卖的金盏花和茉莉花串堆得小山一样高。女人们身着艳丽,三三两两闲聊;不少男人蹲在路边,就着报纸包着的炸豆饼喝茶。一家纱丽店门口的老式音响震天响地放着宝莱坞舞曲,几个小孩光着脚在脏兮兮的地上跑来跑去,汗水在他们黝黑的小脸上闪闪发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