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(1 / 2)

说着伸出手探哑女的额头。

昨天昏倒后,不多久,哑女就烧到了40多度,整个人如谵妄般,“咿咿呀呀”的,迷瞪着眼,分不清是睡着还是醒着。

吃了医院开的西药,但是汗发不出来,烧一直退不了,水姐配了几味解表发散的药,还加了羚羊角粉,药服下后不久,汗就像水一样往外滚。

水姐不停地给她喂水,天黑以后,毯子也晒不了,只能架在火上烤,又折腾了一夜,终于好转了。

皮拉吨原本在这里帮忙,水姐怕哑女醒了问阿赞阿普的事,就打发他回去了。

哑女点点头,发完汗后,整个身子舒爽多了。

她没想到自己竟然睡了一天一夜那么久。

记忆碎片逐渐拼凑——旧医院斑驳的墙皮,手术台上干涸的血迹,阿赞悬在房梁上来回晃动的双腿……哑女的胃部突然痉挛,酸水涌上喉头。

“阿赞和阿普……呢?”

水姐叹了口气:“在你晕倒后不久,警察就赶了过去。阿赞在窗帘后写下了血书,内容大概是,他恨死阿普了,所以就把阿普杀了。然后他们驱散了人群,封锁现场。今天早上警察发了公告。”

水姐用火钳拨弄炭块,火星噼啪爆开,她接着说:“阿赞的遗书说,他恨死阿普了,因为阿普一直不满足于现状,所以他才会去赌博。没想到赌博输了那么多,阿普就煽动他去找自己的医生朋友,最后帮他介绍上游的买家。不得已在阿普的百般哀求下,他才把拉祖卖了。可是他很后悔,所以把阿普杀害后,他把阿普的内脏都掏了出来,以告慰拉祖的在天之灵。然后他写下遗书后就上吊自杀了。经过法医的检查,现场痕迹确实符合阿赞遗书所说。就这么结束了。”

哑女痛苦地闭上了眼睛,她用双手捂住了脸,心想:如果不是我,阿普和阿赞会死吗?如果没有把他们关到那里,他们会死吗?对,他们该死,可如果不是我,他们,会死吗?

水姐似乎读出了哑女心中的悲痛和愧疚。

她安抚哑女说:“他们的死和你无关。即便你把他们绑在了屋里,他们能解开绳子,完全有的选,离开那里甚至远走他乡躲起来。自杀也是他们的选择,可能是他们觉得更好解脱的一种方式而已,或许他们背负这些事情也太久了。”

哑女原本的计划是,利用偷放在医院屋顶上的复读机,晚上播放里婴儿哭声,吸引村民们进入医院。等很多村民进入医院后,无数双眼睛和无数个嘴巴就是摄像头和传声筒:为什么这里会有手术室?为什么阿赞和阿普会在这里?为什么……然后给警方压力,让警方主动自查。

当然,哑女并不是要看警察调查结果,而是观察对比阿赞阿普昨天说的话和警察调查有没有出入,来判断到底谁在撒谎,问题出在哪里。

可这下线索,断了。

警方的解释以及阿赞的遗书,简直是天衣无缝——如果哑女误以为阿赞恨透了他老婆阿普的话。

可阿赞阿普,虽然死状诡异。但是感觉,死法太潦草了,就像想匆匆结束这一切一样,说不上来,总觉得哪里不对。。

哑女问水姐:“你怎么看?你觉得事情真如警察所说吗?”

水姐眉头紧蹙,她说:“我很想让你收手,不再查下去,因为我怕你受到伤害。可是我必须得告诉你……”

撑着板凳挪到门口,她确认门锁好后,从神龛底下抽出一张泛黄的报纸。1994年6月的《暖府日报》,社会版角落里有则豆腐块大小的新闻:《高中生雨季溺水身亡》。

“前天你去医院时,按摩店的人告诉我件事。”水姐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,仿佛怕惊动什么,“屁嘟以前有个大儿子,和拉祖差不多大时死了。”

报纸上的黑白照片里,一个戴眼镜的瘦弱男孩在毕业照里腼腆地笑着。报道内容写:遗体发现时已呈现明显巨人观,确认系意外溺水。

于是她把那天按摩店店员告诉她的八卦讲给哑女听,是关于屁嘟和她儿子的——

“哎呀,我跟你说,”隔壁的大姐透过布帘伸进头,满脸写着八卦……“屁嘟之前有个大儿子死了,聪明得很,跟那个傻小子简直相反面。”

水姐惊讶屁嘟还有一个孩子,说:“我们搬来得晚,不知道呢。”

“聪明的呀,和我大女儿初中在一个班,现在我大女儿的孩子都10多岁了。那时候他总考班上的第一,特别聪明,瘦瘦弱弱的一个小男孩,简直就是皮拉顿的反版。那么好的一个孩子,我们都猜他去哪个好大学呢?结果还没到高中人就死了。”

“也是雨季,那天下了暴雨。不知道怎么着人就没了,”

“好像是掉河里了?人都泡发了。屁嘟在外地进货,回来的时候孩子都火化了。”

——

“如果拉祖的幕后凶手只是阿赞,可是二十几年前的阿赞来没来暖村都不知道,这两起意外也太像了。如果凶手另有他人,那应该不止一个,这么长的时间跨度。医院、警方、买家……查起来不简单。”

哑女点点头,她望向神龛前的蒲团,两个窝深深地凹陷着,她知道水姐跪了很久,她的断肢该有多痛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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