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(1 / 2)
府长一心想把他摔打成个铁骨铮铮的汉子,足球健将、运动尖子,恨不得他晒成条黑泥鳅才顺眼。
可这小子倒好,鬼精鬼灵。
司机前脚把他送到足球场门口,后脚他就能换下训练衫,直奔他那破乐队的排练室。
眼瞅着队友们一个个在太阳底下滚成了炭球,小吉那张小脸依旧白净得像个姑娘家。
府长起疑,派人一盯,肺差点气炸——敢情那足球鞋都是新的!合着每周俩钟头,这小子全在拨弄他那破吉他!
他们这个年龄的小孩子,“瘦”反而成了时尚,要是自己不管他,那头发都能遮住眼睛咯!
“你到底想要什么?”府长压下翻腾的怒火,从牙缝里挤出话。
他心里明镜似的,九成九是为了逼他退出那该死的竞选。
但这条件,必须得从对方嘴里清清楚楚吐出来才算数。
可对方没接这茬。
面具后的声音反而沉了下去,像在讲一个尘封多年的老故事:
“七年前,禅修院厕所前的水池里,有个小姑娘,跟你孙子差不多年龄,捞起来的时候,人早就咽气了。府长大人,这故事,您听着,耳熟吗?”
话音未落,面具人抬手,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摘下了那张廉价的鬼面。
一张清瘦、带着风霜刻痕的女人脸露了出来,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,直直剜向府长。
“她用了七年,”水姐一字一顿,“爬,也要爬回来,站到害她家破人亡的仇人面前!”
府长眯起老眼,脑子飞转,试图把这张脸和记忆中某个模糊的影子对上号。
水姐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不再言语。
她弯腰,动作有些滞涩地卷起挂在小腿上的裤管。
裤管卷起,露出的不是血肉,而是两条泛着冷硬金属光泽的假肢。
“认不出我这张脸了?”水姐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尖锐的恨意,“那这双腿呢?府长大人,您总该记得吧?”
“是……是你!”府长连退几步,浑浊的眼里满是惊骇,“你不是……不是早滚去南方讨生活了吗?”
“嗬,府长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啊。”水姐冷笑,往前逼近一步,“几天前,在禅修院,咱们不是才‘叙过旧’么?”
“禅修院?你又去查禅修院了?”府长声音都在发颤,“你想干什么?你到底想干什么!”
“别紧张,”水姐的语气又诡异地平缓下来,眼神却更冷,“不过是去看看故地,会会故人罢了。”
府长猛地吸了口气,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:“我明白了!你,你以为你女儿的死,跟小吉有关系?所以你就绑了他,对不对?”
他眯起眼睛,试图找回一点谈判的主动权。
水姐爆发出一阵尖锐的大笑:“一开始,我确实是这么想的。可现在嘛,”她笑声骤停,“我发现,你那个瘦得跟小鸡崽儿似的宝贝孙子,屁都不知道!但是——”她猛地指向府长,指尖几乎戳到他鼻尖,“你这个当爷爷的,可别告诉我,你也不知道。”
“我……”府长喉咙发紧,嗫嚅着,额头上渗出冷汗。他猛地一咬牙,像是豁出去了:“小吉……我要见小吉!让我先见到他!”
“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!”水姐厉声打断,“只要我弄明白当年禅修院到底发生了什么,您那宝贝孙子,自然平平安安地给你送回去。”
“平安”这两个字像火星子溅进了油锅,府长压抑的恐惧和愤怒瞬间爆燃,他面孔扭曲,指着水姐嘶吼,“你们这帮畜生!已经把他手指头都掰掉了!还他妈跟我谈‘平安’?”
“手指?”水姐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她懒洋洋地侧过身,朝府长身后抬了抬下巴,“你说那个?”
府长心头剧震,猛地转身。
不知何时,那个一直像影子般沉默的瘦高少女,竟已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。
她手里拿了一把零食,边嚼边往外吐。
一节小拇指,还有眼球,从她嘴里吐出来,骨碌碌滚落在布满灰尘的青石板上,沾满了灰土。
府长目眦欲裂,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嚎叫,几乎是扑了过去,抖着手捧起那截“手指”和那颗“眼球”。
触手冰凉滑腻,带着点弹性,他下意识用力一捏——“噗嗤。”
那截“小拇指”和“眼球”在他掌心碎裂开来,黏糊糊的胶质物沾了一手,一股廉价果冻的甜腻香气钻进鼻孔。
几天前,哑女去小卖店买卫生巾,收银台显眼处,正清仓甩卖临期的万圣节零食。
那果冻质地的“眼珠”实在潦草,倒是“手指”有模有样。
她想起府长孙子那细白的小拇指,又用指甲在果冻手指上掐了几道细微的褶痕,然后随手扔在屋角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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