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0章(2 / 2)
夜晚洗漱完毕,两人静静平躺在床上,周遭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。
宦新月只觉心跳如擂鼓,在胸腔里咚咚直响。
她下意识想抬手按住心口,指尖刚要抬起,又猛地顿住,这举动未免太过突兀,万一打破了此刻微妙的宁静与平衡,反倒不妥。
思来想去,终究还是按捺住了。
忽然,身侧的奚魏柚轻轻翻了个身。
宦新月的心猛地一紧,连呼吸都下意识屏住了几分。
又过了片刻,身旁的人缓缓凑近了些,带着温热气息的声音轻轻落在耳畔,新月,你在紧张什么?
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的......话音未落,奚魏柚的手已轻轻覆上宦新月的手背,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过来,带着安抚般的轻柔。
这是不会做什么吗?
明明已经做了好不好!
宦新月嗔怪地白了她一眼,眼角余光瞥见奚魏柚并未再有其他动作,那只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始终保持着轻柔的姿态,便也松了松紧绷的肩,没再刻意挣开。
在贺琼华这,哪怕是想做点什么,也不行。
三个月光阴转瞬即逝,仿佛不过弹指一挥间。
宦新月刚结束*笔试与面试,脚步还未完全踏出考场的范围,就被等在华国戏剧学院停车场的南希和阿本不由分说地接走了。
紧接着,她便一头扎进了潜心闭关的状态,打算全力将《洮国传》的创作收尾。
这是她第一次写剧本,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去认真对待。
指尖划过打印出来的剧本稿,纸页边缘已经被反复摩挲得有些发毛,那些用不同颜色笔迹标注的修改意见,密密麻麻得像春日里疯长的藤蔓,缠绕着她全部的心神。
而在娱乐圈中,宦新月就像是昙花一现,唯有江湖还流传着她的故事。
有人说她是被资本雪藏,有人猜她是为情所伤,更有甚者编造出她整容失败的谣言。
唯有圈内人知道内情的都猜测她可能要息影了。
毕竟她已经半年没有接任何工作,社交平台停更在三个月前的一条公益动态,连经纪人都开始带新人,种种迹象都指向同一个结局。
许千柔这个还奋战在一线的人也很错愕,干脆趁着休假的关卡,约宦新月吃饭。
b省一家隐在老巷深处的私房菜馆里,木质门帘被风掀起一角,露出里面昏黄的灯光。
许千柔到的时候,宦新月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,穿着简单的棉麻衬衫和牛仔裤,头发随意挽在脑后,脸上没施粉黛,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像她自己。
却也更令人惊艳。
你倒是会找地方。许千柔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,视线扫过桌上的青瓷茶杯,我找了半天才摸到这儿来。
宦新月笑了笑,抬手给她倒了杯茶,前阵子在这附近住了段时间,发现这家的松鼠鳜鱼做得不错,想着你爱吃甜口。
她在这附近有处小院,是奚老爷子硬塞给她的。
起初总觉得受之有愧,几次想婉拒,可架不住老爷子一句放着也是积灰,便抱着看看的心思来了。
哪知推开那扇爬满蔷薇的木门,青石板铺就的天井里晒着竹编簸箕,墙角的石榴树正挂着红灯笼似的果子,一股子烟火气漫出来,竟让她站在原地挪不动脚。
这般妥帖的喜欢,终究是没舍得拒绝。
前不久奚魏柚难得挤出几天假,俩人干脆卷了铺盖搬进来住。
清晨跟着巷子里的老人们去附近的菜场抢新鲜的豆腐,傍晚就坐在天井里看夕阳漫过马头墙。
她改剧本累了,就趴在石桌上看奚魏柚扛着锄头笨拙的挖地,铲草声混着檐角风铃的轻响,倒比任何时候都更像过日子。
茶雾袅袅升起,模糊了两人之间的距离。
许千柔看着她平静的侧脸,忽然觉得那些关于息影的猜测或许并不准确。
眼前的宦新月,眼底没有落寞和孤寂,反而有种尘埃落定的坦然。
说说吧。许千柔放下茶杯,语气带着几分探究,最近在折腾什么?你消失的这段时间,我经纪人天天拿你当反面教材教育我,说什么流量时代不进则退。
宦新月拿起桌上的菜单,指尖在某一页停顿了片刻,才缓缓开口:不是折腾,是想做点自己真正喜欢的事。她抬眼看向许千柔,目光清亮,我写了个剧本,想自己当导演拍出来。
许千柔愣了愣,随即笑出声来:我就知道你闲不住。不过.....当导演可比当演员难多了,资金、团队、审批,哪一样都能让人头秃。
我知道。宦新月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,像是在给自己鼓劲儿,这些都不是问题。今天约你出来,除了叙旧,还有件事想找你帮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