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(1 / 2)
阿娇打起帘子,一眼就能看到她。
刚刚还沉重得的心忽然就放空了,生机勃勃地狂跳了起来。
她抬起手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污渍,像是想要把自己身上那些肮脏又丑陋的谋划,全都从身上抖落下来,换上一副天真的笑脸。
楚服要是知道她用尽肮脏的手段,极尽谋划,会怎么想她?
楚服抬起手,把她从轿子上接下来:“小姐吩咐我去做的,我已经都做完了。”
“你半日没见过,就没点别的跟我说吗?”阿娇亲热地挨到她的伞下。
楚服警铃大作,瞬间退开一个手掌的距离,给她撑着伞,自己却站进了雨里。
后脑勺的发瞬间被打湿,楚服恍若未觉,只是垂下眉眼温柔地看着阿娇:“外面冷,等下恐怕还有一场大雨,小姐快点上车吧。”
陈阿娇撑着她的手上了回府的马车,看见她的视线远远地凝在远方:“怎么了吗?”
她跟着看过去,只觉得前方有一片黑色的人影,正死死地盯着自己。
【作者有话说】
接上篇作话,良娣剧情设计非恶意虐女,流产月份小很快就养回来了,只是想要塑造一个小妾身份的觉醒开始
第27章 欲湿
◎沾衣欲湿发间雨,吹面不寒杨柳身◎
暴雨浇不灭逼仄小巷内升腾的热气。
鲜血淌过青石板,和路上那些缤纷的花瓣汇聚在一起,像蛇吐出信子,又像是一味致命的药引。
楚服就站在那血色小溪的尽头,像是刚刚结束了捕猎的一条蛇,感觉自己的眼前昏花一片,像是雾也像是烟。
小姐所说的江南烟雨,就是这样暴雨倾盆的天气吗?
她摇了摇头,抬起手抹了一把脸,低头看到满手的鲜血。
————
陈阿娇前脚回到了长公主府,后脚果然下起了暴雨,洗刷着京城每个逼仄窄巷的脏污。
今年春季来得实在太猛烈了,像是有什么恨不得立刻破土而出。花圃已经冒了绿油油的尖,像是小孩子缺了牙巴的嘴。
急着说话。
楚服洗了澡,把身上沾着的血腥味全都洗刷了个干净,又换上熏得香喷喷的衣服,才散着湿发走出来,和她并排站在檐下等雨停。
“你这样要得风寒的。”
“不会。”楚服摇头。
湿漉漉的长发把楚服浑身外放的锋芒冲散。
如果说平日里像放浪不羁的写意,能看清没有梳剪的笔锋上的刺。
那现在就是柔软笔锋画出的一幅未干的工笔画,整个人都被渲染得温吞起来。
楚服蹲下身,伸出刚刚沾过热血的手指,和一只避雨的喜鹊聊天。
一人一鸟你一言我一语,叽叽喳喳,鸟语花香,聊得有来有回。
“它告诉你什么了?”
“哦,”楚服一本正经,“她说烤乳燕味道应该还不错。”
陈阿娇:“?”
楚服举着喜鹊转过身来,试图解释自己的冷笑话:“它是喜鹊。”
陈阿娇被气笑了:“我说真的!”
“她说现在这个时候,应该去京郊挖野菜……听说现在荠菜已经长出来了,正是鲜嫩的好时候,可以挖回来包饺子吃。”
“......?”
陈阿娇面露菜色,满脸写着,你看我像不像野菜饺子。
喜鹊跟着楚服一起歪头打量她,一双绿豆似得小眼睛眨巴眨巴,跳到地上去了。
一低头,才看见楚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了只破碗,装着谷糠和粟米,那喜鹊就是来找食吃得。
雨水从房檐上倾斜而下,而檐下的两人一鸟浑身干燥。
我和童昇一样,不过就是长公主府檐下,暂受庇护的一只鸟儿,只能享受片刻的温存。
不能贪图更多,也不能和阿娇靠得再近一点。
“你就不好奇我今天在宫里都做了什么吗?”
“我一个舞枪弄棒的粗人,只能帮小姐扫清一些虫豸,不能帮助小姐谋划未来。”
楚服抬起手来,那把小小的藏剑簪从她的袖口中滑出,簪尖的白玉像是她献给阿娇的一朵白花。
“好吧,也就是在东宫吃了顿饭,听了场吵架而已,”陈阿娇把簪子重新推回她的袖口,“知道你不想听了,那我不说了还不行吗。说说吧,今天在暗处观察我们的,是什么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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