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章(1 / 2)
阿娇转头去看那忘记关的窗,头一次觉得夏夜也这么冷。
只一瞬,楚服捉住她的手,轻轻推开:“殿下,您越界了。”
那只手被阿娇反握住。
她像是溺水的人捉住了一块浮木,脸颊紧紧贴在楚服的手背上磨蹭:“没有越界。以后你就留在宫中,做我的女官。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。”
可是眼前的人没有像之前那样害羞,眸子暗沉沉的:“殿下,做女官并非我愿,我不会留在宫中。”
阿娇想要找到个理由,挽留或者强迫她,就像一直以来母亲所教给她的那样。
却恍觉在胶东耳鬓厮磨那么多日,她都没有好好和楚服许下一个承诺。
大小姐终于发现自己也许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。
“你难道不打算和我一直厮守下去了吗?你做了女官,我们往后随时都可以亲近。”
“我是说过只想活着,多贪心一点,就是要你,而不是那些空名。”楚服没有闪躲,直视她的眼睛,“假以他人之手的赏赐,我不想要。”
楚服裸露着大片肌肤,分明全然位于被动,分明配合着她暧昧的动作。
可她的眼神太过疏离,那细微的变化被阿娇察觉到,再感觉不到半分活色生香。
她走了以后,胶东到底又发生了什么?
“你说过的,你也想要我,”阿娇放低了姿态,几乎是在讨好,“那我们约定一下好不好,永远都不要分开。”
这样完全讨好的神情在陈阿娇的脸上很是少见,可是楚服不为所动,把手抽了回去。
几乎没用什么力道。
楚服心里天人交战,只能抗拒着亲近阿娇的本能。
这样下去不是办法,她们不能就这样在后宫里沉沦下去。她在心里开解自己,呼吸都放轻了。
她把凌乱的衣服拉好,盘腿坐了起来:“您的意思是,我只配和未来的皇后娘娘偷情吗?”
“难道我的毕生所求是留在宫里和你——”陈阿娇再次扯住她的手腕,几乎失声,说不上是愤怒还是窒息。
“难道你是这样看待我的吗?窦氏家族,还有侯国,那么多人逼迫我,等着我给他们光宗耀祖!”
“光宗耀祖?是说兄长被封侯,儿子被封侯,女儿送去和亲么?”
可是楚服眼神讥讽,没有一点陈阿娇期盼的言不由衷:“即便真的如您所说,那您把我留下来,又是为了什么?”
如果不是陈阿娇挡在床边,楚服像是转身欲走。
她们在床上僵持着。
屋里熏着甜腻腻的香,是王皇后送给她的。
床四周雕花细致的立柱像是精致的鸟笼,关着羽毛华丽的鸟儿。
楚服用那只被握住的手捏住她的下颌,要她看清屋里一切昂贵的装潢:“您看啊,金屋藏娇。整个大汉都传遍了,您是太子殿下心尖尖上的人。而我只能做您满足欲.望的一个玩意儿。”
她扯到了自己腹部的伤,绷带上晕开了牡丹样的血花,血腥味弥漫开来,紧接着被熏香所掩盖。
像是对陈阿娇明晃晃的嘲讽。
——世事多艰,你自己身不由衷,连一个小小的丫头都保护不好,真的能保护好所谓的家族吗?
可眼前人并不给她喘息的时间,步步紧逼:“您看,您又争又抢,是要做这后宫里最漂亮的鸟儿。可我是个野人,我还不想在死在这儿。”
那些被这个朝代精心造就、仔细装点的美梦,终于在楚服几句话里焚烧殆尽,露出它本来吃人的面貌。
楚服是一条可以征战四方的猎犬。
可是陈阿娇发现自己从来做不好一个主人,永远也不能给她足够大的猎场。
是因为她性别的劣根性吗?
还是这个朝代的悲哀?
她颓然起身后退,跌在地上。
楚服忍着想要把她扶起来安抚的冲动,低头把自己的腰带系好,像是一个被宠幸到一半,临时退回去的妃子。
陈阿娇自暴自弃地把楚服拉起来,推到门外:“我知道了,你滚吧,爱滚哪去滚哪去!”
结实的门板被她甩的震天响。
门关上的时候,楚服脑子里飞快闪过了几个去处,想着该如何离开后宫。
还没等她想出一个结果,门又“砰”地开了。
陈阿娇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后:“不是让你留着服侍么,要往哪跑?滚进来伺候我,谁让你走的?”
宫里的宫女果然行事比一般侍女要小心,这么大的动静,也没像春枣那样探头出来张望。
整个皇宫,如同一座关着活人的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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