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章(1 / 2)
可陈阿娇从初春开始等,却一直等到了夏末,还没见到楚服的人影。
问那些女眷们,只说是:“楚将军受了重伤,不便舟车劳顿,要在边关养一养才回来。”
她是为了养伤,还是不想回来见我?
每次看到返程的军队,阿娇的期待一次次重新升起,又无数次的落空。
她像是溺死在蜂蜜中的人,反复品尝着过分甜蜜的窒息。
到最后她已经不敢再去细想。
仗着刘彻不管她,和一群人大摇大摆地进出卫子夫的居所。
大家仗着她宫里都是自己人,借着看望小公主的名义,在殿内畅所欲言,还教小公主一些天南海北的东西。
她甚至偶尔怀疑,为什么醒来以后就能见到楚服呢?是不是那几日的重逢也是做梦。
陈阿娇看着那一对针脚都相似的娃娃,陷入了沉思。
既然是美梦,为什么还要叫醒我?
夏天到了,阿娇给那一对娃娃换上清凉的衣服,带去宫门边打秋千。
那秋千挂在是她刚来皇宫的时候种下的树上。
楚服说在开满花的树下吹埙,自己一定能听到。
阿娇最开始也天真地试过,后面发现得不到回应,也就不再吹了。
——今已亭亭如盖矣。
很适合拿来打秋千。
太阳温柔又晴朗,秋千晃着晃着,她就睡了过去,似乎被带回了在胶东和楚服重逢的那一日。
在巫女向着她张开双臂,亲热地喊她阿娇,而不是小姐。
她痴人说梦,却似梦非梦。
于是惊醒过来。
眼前漏下几缕艳阳,晃得眼晕。
阿娇伸了一只手去遮,却看见指缝漏出来的一点天光也被人遮挡,而后唇上落下一吻,缱绻厮磨。
第57章 青梅祸
◎我是你的祸端吗?◎
满树绿叶倏而散开,在她没来得及合上的眼中绽成米白色的梨花,似轻云一般,以宫门口为起点烧下去,连成一整片招魂幡。
风动就心动。
阿娇神魂俱震,甚至忘记合上双眼,恰巧有影影绰绰的光落在楚服的脸上,细碎又闪亮。
在随时都可能来人的宫门口,这一吻实在仓促,却有七年那么漫长。
最后楚服是被阿娇扇开的。
捡回武功的她这一巴掌力道不小,楚服躲也没躲,硬生生地被打偏了头,牵动了伤口,却咬着牙把头转了回来,重新把脸贴到了阿娇的手上,亲昵又讨好地蹭了一下。
楚服换下了那一身甲胄,白衣红袍,漏着大半缠着绷带的肩,因而能看到她脖子上的筋猛地抽动几下,疼痛被硬生生压下。
阿娇要是漏看了一点,大概真的会以为她被打的爽了。
“我要是只能活到三十五岁。七年,加上十四年,占了我人生的五分之三。”
如果她们未曾分离,那这三十五年里,她们有近二十年的时光作陪。
阿娇松开了楚服的脸,抬手抚过她留着伤疤的眉骨。
楚服肩上的伤入髓刻骨,由她铭心。
风沙和岁月在楚服的身上留下了太多划痕,比上次重逢的时候还要沧桑。
即便是伤成这样,也还能看出她肌肉虬劲,已经不是许多年前,那个人牙子四处发卖,食不果腹,整个人薄薄一片的小姑娘了。
陈阿娇却因保养得当,手仍然是许多年前的那样葱白、有力、细长。
手指挪到鼻梁,轻轻捏了捏,又提起来晃一晃,像是一种漫不经心的检查。
楚服抬起一点眼皮,小心觑着她,眼睛亮晶晶的,像是做错了什么一样茫然,追着她的手指看。
“还好你活着回来了。”阿娇在喃喃自语。
“您要我活着回来,所以……”
剩余的话都化在眼睛里。楚服看着她秀美的眼眸,痴迷到失语。
阿娇掰起她的下颌和自己对视:“皇宫森严,你是怎么进来的?”
如果楚服不曾回来,阿娇只会把委屈全都消化,不再对着日历计较得失。
可一对上楚服的眼睛,她就不管不顾了,只想把一切委屈全都倾在她身上,像小时候那样让她变着法哄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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