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4章(1 / 2)

一旦你有了疑虑,就要刨根问底,狡兔死走狗烹也在所不惜。

不管是陈阿娇,还是卫子夫。

但他今天来之前,刚受了身边太监“少生业障、休养生息”的劝诫,于是把那点念头硬生生忍了下来。

刘彻:“我只是觉得你的性子变了很多。”

陈阿娇十分违心地挤出来一个笑:“宫里的日子太自在了,性子也跟着慢下来了。”

她察觉到刘彻身上流露出的几分狠厉,手紧握成拳,掌心渗出冷汗。

没被他发现所谓的“巫蛊之术”,抓到把柄,他会换一个方式毁了她吗?

于是她画蛇添足地说道:“人都是会变的。”

“既然如此,皇后不如带我看看你的娃娃,我看看你变了多少。”

刘彻忽地站起身来,直接往内间去了。

*

“就算是有人想要怀疑她屋子里的娃娃,也拿不出证据的。”

楚服和夏书禾约好沙参的事情,仍然有些坐立难安。

这次她虽然逃脱了原本命运,却把阿娇一个人留在宫中。

像是又回到了多年前从长公主府出来的时候,她们又一次被命运戏耍,陈阿娇又一次把她赶走,又一次独自面对。

夏书禾也不想陈阿娇出事,很想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。

可最后话到了嘴边,还是说不出安慰人的话:“若真有人要害她,翻遍礼法,总能拿他们想要的到证据。”

可是欲加罪责,何患无穷。

更何况那个人是皇上。

“但皇上现在的重点并不在阿娇的身上。没了李家,刘据先是被立为太子,霍将军又联合众文臣,请立太子刘据为王爷。”

沙场上尚能冷静处事的将军极力保持着应有的理智,稳着声音一板一眼的分析。

表情绷紧到了极点,热茶泼红了手背,楚服恍若不觉。

往好了想,陈阿娇无非就是像薄皇后一样,没有子嗣,被丢去永巷消磨完这一生。

夏书禾却摇了摇头:“陈家虽然没有卫家权倾朝野,可是为数不多没被削地、又没有建功立业的藩国了。她不做皇后,等长公主一死,陈家也要被满门抄斩。”

上一世,陈阿娇被废之后,长公主刘嫖很快也病逝,之后陈家被满门抄斩。

阿娇的长嫂明明也是位公主,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夫家相继被处死刑,最后交出了全部身家没能挽回自己儿子的命,把自己的命也搭了进去。

卫、霍、陈,没有一个世家能逃脱君王的猜忌。

不能坐以待毙,要去争抢。

争抢权力,争抢利益,争抢生存的土地。

这样的声音在楚服的耳朵里回荡,找不到出去的路。

为什么到最后,这样的时刻还是陈阿娇一个人面对?而她却什么都做不到?

从后宫到长公主府,阿娇一次次把她推出了苦海,她自己的灵魂却永远被困在楚服死去的那天。

命运把她带回来,只是为了让她亲眼看着爱人一步步坠入深渊,嘲弄她的无能,嘲笑她们之间的爱情,不过是互为对方的拖累吗?

已经被楚服刻意忘记的灼烧痛苦趁虚而入,从指尖畅通无阻地向上蔓延,握住她不断滚动的喉咙。

——“楚服,你对我这么好,是不是也喜欢我?”

——“若我要你从今往后的人生里,无论何时何处,无论是否还在我身边服侍我,都要说一不二的听我的话,你悔也不悔?”

——“那我们约定一下好不好,永远不要分开。”

一句句,一幕幕,在她眼前浮光掠影般闪过,最后都在当年那场大火中淹没了。

在那场火刑中,楚服不战无不胜,不舍生忘死,只是个中原人最痛恨的巫族。

她是一张写满了情话的轻飘飘的纸,面对滔天的大火只能被烫的蜷起身子,被烧成一把灰。

夏书禾的手在她的肩上重重拍了拍,把她的理智唤回来,抿出一个温柔又坚定的笑:“明天早上记得回来,我带你去找卫夫人。”

蜷起的身体被她强行掰直。

楚服直起脊背站起来往外走的时候,动作几乎称得上是僵硬。

夜风把她呼吸中的热度卷走,月光把她的身影重新衬得挺拔。

楚服用巫术给远在漠北的姐姐传了信,又告诉自己府上的婆婆们自己是要出门采买,让管家安排好各项事宜。

府上的人岁数大了,睡得早,都没想到她这么晚了忽然回来。

管家披着外袍来到楚服的屋内,让人下了碗热乎的火腿手扯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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