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6章(1 / 2)

赵书菀:“童谣你够了。”

童谣视若无睹:“凡是皇后的要紧事,我都在场。”

赵书菀接受不了她比自己还能演,忍无可忍,冲过去堵她的嘴。

夏书禾仍然只留下一个伸长了耳朵的后脑勺。

当年这一群姐妹,终于重新聚在一起。

阿娇嘿嘿笑着,却觉得好像少了个人,四下里没看到鸿月公主的身影。

“她回府去了,”卫子夫叹道,“她去请太子殿下归来,请了几次都没请动,气得肚子疼。”

东宫太子说自己是堂堂男子汉,不愿意混在女人堆里面。

鸿月公主劝不动他,在东宫和他掰扯了一上午,两个人一同出宫,不知去哪儿了。

卫子夫身边的嬷嬷安慰道,这证明太子和公主年岁已长,又自立门户,有自己的主意、和母亲疏远一些也是好的,只能作罢。

*

众人到齐,*卫子夫主持仪式,念起冗长生涩的往生咒。

白色的烟随风缓缓地升向空中,遮住头顶的艳阳,减去几分燥热。

她念一句,众人就跟着念一句。

阿娇合眼诵读周礼,一片昏黑中,却听见女人低低的哭声。

低且轻柔,并不像是人所能发出的声响。

来了。

身形枯瘦、面容迷惘的魂魄仿佛真的接踵而至。

一具具困在此地的魂灵,带着困惑和不解,带着无法放下的执念,被香灰推着从众人身边擦肩而过。

那么多。

却很少有人身上带着真正的怨恨。

有亲人、有姐妹、有挚友,却阴阳相隔,互不干涉。

这是阿娇第一回见到真正的魂体,忍不住贪看了两眼,发现一个雍容华贵却枯瘦异常的女人在她面前停下。

是……栗姬!

栗姬已经死了十年之久,眼中并无一丝光芒,脸色那样木然,像是在她的脸上掏了两个深深的洞。

她和那些不知去向的魂魄决然不同,在人群中努力搜寻过一圈。靠着那一双空洞洞的眼认出了阿娇。

从前记忆里那些艳丽非常都已经不再。

强烈的不甘,还在魂魄里四处乱撞,耗干成现在的模样,成了一具空空的行尸走肉、红粉骷髅。

栗姬认真地“看”着阿娇,干瘪的嘴唇翕动,甚至努力到浑身干瘪的皮都皱在一起,是个“杀”的口型。

她把手伸到了阿娇的面前,像是想要传递自己滔天的恨意。

可阿娇完全看呆了,并没有理解她的意思。

于是那只手最后落在了阿娇的头上,轻轻摸了摸。

陈阿娇下意识想要凑近了询问,却感觉到喉间发苦——胃里翻涌,一股腥苦气息漫上来,硬生生拦住她的步伐。

是楚服给她的巫药起了作用。

楚服一早就担心她神魂不稳,让她随身带着极苦的药丸,察觉不对就吃一粒。

苦味能直接入心,将人的神魂钉在躯壳内。

阿娇不敢再沉迷,口中飞快念诵起超度的经文。

她的语速越来越快,栗姬像是忽然释怀,转过身去,回到了鬼该走的路上。

顺着栗姬的去路张望了一下,童谣脸色铁青,像是也见到了什么人,远远看着那随风而动的烟,魂好像也要跟着走了。

陈阿娇偷偷捏了一把童谣的手,冷汗岑岑。

她也着相了?

阿娇不敢耽搁,把自己那苦得倒牙根的药丸倒出来一颗,按在她牙齿中。

动作中,正好和童谣对上视线。

童大人平日里总是阴沉着的一双眼,现而今居然噙着泪,顺着眼角无声的淌下。

不像是脆弱,倒像是感动。

阿娇在她眼睛里也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,身着明黄色的长裙。

惊鸿一瞥,居然觉得有些熟悉。

什么样的人,有这样大的执念,连她都能看到?

陈阿娇晃了晃她的胳膊:“你看到什么了?”

童谣果然被药丸唤回了神志,小声喃喃着:“曾外祖母。”

吕雉?

阿娇知道留恋已死之人没什么好处,只用力捏住她的手:“是你着相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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