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(2 / 2)

然而,一直到月上树梢,慕南钊还没回来。

顾喜喜洗漱后躺下,闭着眼不知过了多久,忽听窗棂轻轻扣响。

她猛地坐起来。

仿佛是心有所感,她问都没问一句,就跑过去推开窗户。

今晚月色很好,满院银辉。

慕南钊站在水一般的月光里,朝顾喜喜张开右手。“拿去。”

顾喜喜看他手中是个折起的手绢,四方四正,里面明显包着东西。

“这什么?”

慕南钊说,“打开看了就知道。”

顾喜喜瞅了他一眼,拿过手绢包托在掌上,小心地拆开。

入眼霍然柔光水润,大颗小颗。

她讶异地抬眼,“珍珠?”

慕南钊道,“你且收着,孟大娘子对你印象不错,由你交给她更合适。”

“另外,你可从其中随意挑一颗,以弥补那日的开销。”

他说罢转身就走。

“你等等!”顾喜叫住慕南钊,“你不是没打算真的做生意么。”

“为何又弄来这些。”

慕南钊背对她站着,“这还多亏你提醒,做戏做全套。”

“珍珠商人不拿出些珠子,如何取信于人?”

第33章赶着我的小驴车

慕南钊回眸,嘴角勾起个嘲讽的冷笑,“毕竟,还要骗她给我引荐孟将军,现在不过是刚开始。”

顾喜喜趴在窗棂上,看着慕南钊的背影穿过满院月光,隐入阴影中。

顾喜喜关了窗,帕子上大大小小的珍珠在灯火照耀下荧光流转。

她对着珍珠怔怔出神,却没有心思从中挑一颗抵债。

原来慕南钊这两日都在忙这件事。

可他之前根本没钱,又如何弄到这些品相上佳的淡水珍珠?

刚才看他走路的姿势,好像跟平时有些不同。

顾喜喜眉心紧蹙,三两下将珍珠包起放进抽屉,起身开门出去。

西屋亮着灯。

顾喜喜蹑手蹑脚刚走到窗下,就听见老郎中的抱怨:“你这是干啥去了,伤口又渗血了!我每日做的淡盐水还不够你一个人用的!”

窸窸窣窣解开绷带的声音,老郎中叹气。

“还好只裂开了这一点,不然你就等着再一次毒发,再昏睡个几天。”

顾喜喜暗自心惊,伤口裂开?

他到底是怎么拿到那些珍珠的,该不会是去打劫吧?

老郎中也提出同样的问题,“你说你到底为何呢?”

“你跟我说,你纵使拼了命,也有必须要去做的事,让我帮你续命。”

“可你自己总这般不要命,我也没把握每次都给你救回来。”

紧接着是哗啦啦的冲水声。

慕南钊说,“这水里加盐干什么,难怪跟之前用的不同,疼死了。”

老郎中哼哼两声,“怎么,不想听我说,转移话题啊?”

“你知道疼就好。”

“盐是好东西,可凉血解毒,可防腐,你且忍忍,洗干净就好了。”

慕南钊似乎是笑了,“防腐?难怪腌火腿能盛夏不腐。”

老郎中一边娴熟地清理伤口,“说起来你还得感谢喜喜。”

“我其实早就试过许多用盐清创的法子,都不奏效,有些甚至还有害处。”

“结果那丫头告诉我,寻常的盐巴太杂,要提纯才能用。”

“而且,盐粉兑至纯之水也是有比例的,就像药方里的引子,过犹不及,少则无用,这番道理我竟然从未想过。”

“哎,我跟你说这些作甚,你又不是郎中。”

然后是打开药箱,翻找药瓶的声音。

过了会儿,慕南钊说,“她的确有些令人难以理解的本事。”

“不依靠任何人,她也能过的很好。”

老郎中笑道,“你是不是想说,就算你这个准夫婿死了,对她而言也无关痛痒。”

慕南钊声音带着自嘲的笑,“岂止是无关痛痒。”

突然,他抬眸瞥了眼窗户。

“到那个时候,她应该会觉得很高兴吧。”

“胡说!”老郎中摇头,“这话就说的过分了啊,我徒儿心善。”

“不管你俩最后能不能凑成一对,她也不可能盼着你去死。”

屋内的对话停了,顾喜喜贴墙站了片刻,默默回了自己屋。

次日早晨,慕南钊刚走出房门就听见驴叫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