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三国]穿着龙袍穿越了! 第43节(2 / 2)

刘备道:“这一点倒是无需翼德担心,你忘了先前我们听说的朝廷买官轶闻吗?”

张飞恍然:“大哥是说,买三公的事情!也对啊,先帝还在的时候,一个名风清正的冀州名士,能拿出五百万钱买一个司徒的官职,那曹嵩……是叫曹嵩吧,走了阉宦的门路,明明没甚本事,也能花钱亿万,买个太尉的位置过过瘾,这些人都富得流油了!”

区区……不,这好像也不能叫区区,反正这赎金,他们出得起。

张飞当即就乐了:“大哥,您就和陛下瞧好吧,我必定早早将钱物带回!”

“且慢!”

本在屋中被扣押的卫觊忽然在张燕的陪同下走了出来,急急向着刘备拱手道:“恳请刘太守,选一位性格温和些的人登我卫氏的门!我族中有一位族弟,身体向来不好,入冬前后更是难熬,若忽然遭此惊吓,要出人命的。您也不希望因此而惹出其他的事端吧?”

刘备转头就安抚道:“卫郎君大可放心,我等并非贼匪,只取所需,绝不贪多,也无劫掠人口充作军员的意思。日后往来还多,还望不要生了嫌隙。”

等卫觊知道这背后的发号施令之人,等陛下重回洛阳,大家都是为皇帝办事的,何来嫌隙?

可这话听在卫觊耳中,就只剩了一个意思。

“都说我们不是贼了,你怎么还纠缠着这个字不放呢?”

卫觊:“……”

他望着关羽张飞离去的背影,只觉一阵急火攻心,扶着门扇方才站稳在这里。

天杀的一群厚脸皮老贼!若早知有今日,他何止是不该来此地赴约,还不该整日弄这些养望的事情,就该早日为官,总好过今日任人鱼肉!

他日若能将此有违王法之事告知陛下,他必定要让刘备等人好看。

而对于河东卫氏来说,这也是令他们绝不敢忘的一日。

一伙官兵抢在留守主宅的私兵来得及做出应对前,就已持有太守信物与卫觊签署的契书找上了门来,要从此地带走八百万钱。

身为大儒蔡邕之女,蔡昭姬几乎当场就想要与他们理论,却被面色惨白的卫仲道拉住了衣袖,站在人群的后面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扛走所谓的“货资”。

“那洛阳已无王法,难道这河东……”

“夫人,切莫说了。”卫仲道拦住了她说下去。

不止那后半句话说不得,前半句也不该说!

那洛阳城里的事情更不是他们能够妄议的。

算起来,夫人的父亲还在董卓面前很得重用呢……

……

“啊嚏——”蔡邕猛地打了个喷嚏。手中的棋子因为这一下未能拿稳,直接砸在了棋盘上。

他刚要伸手去捞,却被一只手给拦住了。紧接着,就有一枚白子落在了棋盘上。

“哎你!”

“落子无悔,这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?”对面的长者摸了摸胡须,哈哈一笑。

蔡邕气得胡子都要竖起来了,“荀慈明,你也算是天下人尽皆知的名士了,世人都称,荀氏八龙,慈明无双,怎么还在下棋的时候耍无赖呢!”

他这哪里是什么落子无悔,明明就是不小心把棋子丢了。

见荀爽争不过他这老小孩,又将两人的棋子重新还了回去,蔡邕这才得意地笑了:“就该这样才好,也不知道是谁在念叨我,才有了方才这一下。说不准就是我女昭姬又想我这个老父亲了。”

提到蔡昭姬这个女儿,蔡邕刚要重新落子,又忽然一愣:“说起来,近来河东似乎不大太平,我是不是该将昭姬和她夫婿都接入洛阳来?这洛阳名医多,也好医治仲道的病症。前日董太尉寻我的时候还说,他幼子早亡,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孙女,近来已被他下令接到洛阳来,正缺一位伴读,问问我的意思,想来昭姬应当……”

“你糊涂不糊涂!”荀爽“啪”地一声,把手中的棋子砸在了棋盘边上,拧紧了一双花白的眉毛,看着面前的大儒。“你这人一向不通政事,你跟董卓亲近,我不说你,毕竟我也是身不由己,被征调入京,在外人看来做了董卓的幕僚,可你自己已身在这泥淖之中,却要把家中小辈还牵扯进来,我就非要说你两句不可!”

“董卓此人今日还能礼贤下士,但你瞧瞧他近日所为,哪一件不是令人发指,浑然一恶徒?”

荀爽的眉头皱得更紧,话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:“侍御史被杀的事情,才没过去多久吧?就因为朝堂上无人胆敢冒犯董卓,弹劾他的不法之举,他还越做越过分了!舞阳君,何太后的母亲,今年都已五十多岁的人了,也甚少参与朝政,能和他董卓有什么仇怨?为何就要突然被杀害!大司农之子听闻洛阳有变,满腹孝心,决定冒险前来探看父亲情况,就因为董卓早年间和大司农有旧怨,直接把这孝子给杀了,又是什么道理?”

“你莫怪我将话说得难听!咱们都已是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了,不想和董卓起冲突,来到洛阳来应付他拿士人充脸面的事情也就罢了,把家中小辈牵扯进来,却是万万不能!”

他顿了顿,忽然叹了口气:“这话我在你面前说了,你也别一个不慎说到董卓面前告了密,我看这天下间但凡有点眼光的人,都已辞官而走了,前面那个袁绍还有后面那个曹操,都算是耳聪目明的。你也知道,我有个侄儿名叫荀彧,早年间得了南阳名士何伯求的一句评价,夸赞他是王佐之才,现在董卓乱政,我却真不敢叫他来当什么王佐,让他弃官而走,带着族人迁移到冀州去了,待得此间的事态平息后,再出来为官也不迟。”

“你啊你——”他又瞪了蔡邕一眼,“你但凡还有点做人父亲的责任,就别把你女儿接到洛阳来。”

蔡邕哑口无言:“可那河东……”

“河东再乱,也不会有洛阳乱了。”荀爽的语气坚决,“那卫氏乃是河东名门,难道还保不住家产,保不住你女儿吗?我若是你,就干脆在董卓面前少提两句河东,少提两句蔡昭姬,说不定还能更安乐些。”

反而是他们两人,眼见董卓的行动越来越放肆,竟不知未来如何。

更让荀爽奇怪的是,早年间他与卢植的关系尚可,因都是经学专家,彼此之间有书信往来,按说也是有一份交情的。可此次再来洛阳,卢植竟有些避而不见的意思,神神秘秘的,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东西。

可惜当下多想无益,还不如先陪蔡邕下完这盘棋。

结果这一抬头,就看到蔡邕两眼发直地望向前方,那棋子又落错了位置。

荀爽:“……你这是做什么呢?”

蔡邕一惊,飞快地将它捡了回来,哭丧着脸道:“也不是我想少提河东就能少提的啊,前几日我上太尉府的时候隐约听到,董太尉和他那谋臣李文优在讨论着什么,说的正是河东如何如何?该不会是他孙女董白快到了,也要把昭姬带来,给我一个惊喜?”

荀爽:“……”

凭直觉来说,他觉得以蔡昭姬的分量,还不足以让李儒来商议,应当是为了另外的事情。可这样说,又好像是推翻了他刚才那句河东安乐的结论,干脆指着棋局道:“是与不是,过几日就知道了,先把这棋下完,你可别再胡乱丢棋子了。”

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,又要来洛阳做个名士摆设,唯独能说得上话的,还是个臭棋篓子。

荀爽摇了摇头,看蔡邕终于重新落子,接上了新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