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三国]穿着龙袍穿越了! 第150节(2 / 2)

传闻洛阳以北的孟津,那小皇帝曾经在黄河中沉落铁锚,以船代桥,成功让士卒过河,但此举,在黄河上可行,在流经荆州的大江之上,却完全办不到!

他若是因此前的成功养肥了胃口,想要在此地故技重施,觉得强龙能压地头蛇,那就必定要在这里,栽个跟头!

“我即刻带人前往赤壁戍守……”

“不!”关羽刚刚开口,就被黄祖抢白,打断了他的话。“不是你去赤壁,与那些响应我等行动的宗族把持此处,阻拦敌军渡河,而是由我带兵,去把人聚在那儿。你留守此地!”

黄祖咬着牙,吐出了一句愈发显露杀机的话:“我要亲自,去会一会孙坚。”

孙坚这人的作战习惯,他是知道的。这人没甚背景家世可言,于是为求立功高升,一定要自己拼杀在前。

就拿当年的黄巾之乱来说,孙坚随同名将朱儁平定荆州黄巾,一马当先冲上城头,依靠着先登来鼓舞士气,完全将自己的性命置之不顾。

现在,既然乌林、赤壁一带,就是最好的突破口,孙坚难道会不来吗?

不会的,一旦开战,他必定拼杀在前!

这岂不就是黄祖复仇的最好时机?

黄祖又重复了一次,这一次也并不只是把话说给关羽听,更是说给他麾下的人听:“云长,你留守夏口,我让他们协助于你,务必给我把守住这里。”

“是。”关羽答应得痛快,心中却也明白,黄祖能如此果断地做出这个决定,绝不只是因为他的本事够强,看起来够忠心,也是因为这夏口多的是姓黄的人,是他黄祖经营多年的眼线。

关羽初初接手,居中在此主持,可以,但若要做出什么对黄氏不利的事情,却有许多双眼睛盯着他,极难办到。

黄祖做出的,未尝不是一个权衡之下的决定。

不过,当黄祖带兵匆匆赶赴赤壁的同时,关羽也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那一干精锐一分为二,一半留守夏口,一半拆散在了夏口各处的戍卫队伍中,名为通过这些人随时获知各处的情况,但又不影响原本的行动。

趁此机会,他也将夏口一带的各路兵马情况全部掌握在手。

随后,他又自黄祖留下的兵马中挑选了一位黄祖的心腹,和他确定了轮守的安排,又得到了一句“关统领办事谨慎”的评价。

现在,他通过调动自己已经收服的那千人精锐,便能实现对夏口戍卫的调整,甚至是暗中破坏了,可仍有一个问题摆在他的面前。

他要如何将他在夏口的消息,向刘备传递出去呢?

此前的数次小规模交手,不仅让他向刘备报了自己的平安,也让对面知道,他已手握了一支人数不小的队伍,能在必要的时候干扰战局。

大哥与孙坚都应该知道,这意味着什么?

哪怕敌军是由各方宗贼聚集而成,说是鱼龙混杂也不为过,但既是渡江之战,又有黄祖这样势力不小的地头蛇,必定会付出不小的代价。若能借助关羽的内应打开局面,便能以点破面,扫清全局。

黄祖将他留下夏口,或许不是对他们来说的最好情况,但也未尝不是一条出路。

可一切的前提,都得是他能成功将消息送出!

但在这个时候,贸然领兵出战试探,借此传递消息,必定会引来夏口守军的怀疑,不是一条好计策,应当……

应当另谋一个出路。

而好巧不巧,当关羽在开动脑筋的同时,因接到了圣旨而动兵的众人,并没有只打算干等敌军调兵的消息,枯坐着等待关羽的送信,而是已然用自己的方式行动了起来。

……

大江东去,涛涛浪涌。

自江边每隔百丈树立起的望楼向北望去,只见江上于夜色里漂起了一层雾气,因浪涛翻涌,江水中时而有一块的颜色变得深了些,时而又浅得像是亮了起来。可再仔细看去,江上只有稀薄的光,照得一片模模糊糊的。

戍守在望楼之上的士卒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脸上,强行驱散去了短暂袭来的困意,却听到身边的同伴发出了一阵笑声,像是对他这表现大觉好笑。

“你笑什么?”

“笑你也太警惕了。”

“这怎么能怪我警惕,如今咱们结盟守江,一家管着一座哨塔,万一出了什么差池……”

发出笑声的人打断道:“你也不想想,我们陈兵在此,敌军若要站稳脚跟,不至上了岸就被我们拿下,得派出多少楼船运载士卒?”

“今夜江上少有风浪,也无明月在天,确实是渡江的好时候,但姑且不说,江中还有巡航的船只,点照着明灯,就说那楼船的高度,划桨的声音,难道是能掩盖得住的吗?”

载人越多,吃水就越深,不仅船只需要够高,船体还需要足够结实。

这样的船只,在航行的时候发出的动静,是掩盖不住的!

可他们打眼向着江上看去时,只能瞧见江中偶尔会出现的漂浮物,自水上掠过了一点阴影,何曾看到船只的踪迹呢?

正是这份自觉无有纰漏的判断,让他们未曾瞧见,江上的一片、两片……十二片阴影正在向着此地靠近,间或响起的船桨声混在了波涛起伏的动静里,显得几不可闻。

而它的不易察觉,也并不仅仅是因为船桨声够小,也是因为,那确实是在南方不曾出现过的特殊“航船”。

“要不怎么说军师的鬼主意就是多呢。”张飞趴在这特殊的船上,向着一旁被指挥着倒下的战马看去,心中庆幸这特殊的船构造有异,就算在这船上躺着五人五马,也没像竹筏一般被水浸透,也正是因为江水没有漫灌上来,这批训练有素的战马依然愿意听从安排,躺倒在船上。

不,那可能不应该叫船,而应该叫羊皮筏子。

合计一千张羊皮,自三个月前便由郭嘉安排,向蒯氏征集,历经鞣制、吹鼓、晾晒,拼成了可载重五人五马的十二艘羊皮筏子。据说那本是郭嘉预备的后手,谨防不时之需,谁知还真用在了此地。

当五人五马的重量覆压在上的时候,形似竹筏的船面之下,一个个鼓胀充气的羊皮全都没入了江水之中,几乎只剩了一张板面在江上,在夜色中哪里有船只的体量。

也在无声无息之间,向着对岸靠近。

张飞一手握桨,一手也握住了手中的长矛,数月间压制的战意喷薄而出,都化作了此刻偷渡敌营的心绪澎湃。

他也敢说,这绝不只是他的想法,因为与他同行的另外五十九骑之中,不仅有孙坚的儿子孙策,还有当日凭借射箭本领赢他的黄忠,都在此刻,为江流托举,被充气的羊皮托举,缓缓靠近对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