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章(2 / 2)
她拽得很用力,手指抓住了他的手掌,指尖戳进他的掌心里,像是针扎一样,泛着细细密密的痛,那种感觉直到现在还在,让他心跳得有些不对劲。
可幸好她听不见。
也幸好她说,她没有喜欢的人。
不然牵手会有些暧昧,他可能会无可救药地更加喜欢她。
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,等面红耳热过去后,才发现他们跑到了田地附近,不远处就是黑漆漆的农田,像一只蛰伏的庞然大物。
有一处小池塘距离他们更近。远远看去,池水波光粼粼,像一面镜子一眼闪闪发光。范莳雨心想来都来了,要么就在池塘附近转一转。
“那个池塘里好像有鱼,要不要去看看?”小姑娘伸手指了指前方。
夏澍点头应允。
这是一个怎样的夜晚呢?
吵闹,惊慌,暧昧,却令人有点心动,有点难忘的夜晚。
池塘里的鱼已经睡着了,黑乎乎的一团,像粘土似的东一块西一块地飘在水里。但是池塘里倒映的月亮很好看,圆圆的、白白的,晚风吹皱
水面,月亮也泛起涟漪,像是一场即将苏醒的、化为碎片的美梦。
两个人安静地坐在池塘边,清风吹拂,虫鸣阵阵,天地漆黑一团,空旷得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。
未来的范莳雨和夏澍是恋人。
现在的范莳雨和夏澍是朋友。
感情不能强迫,不能刻意,顺其自然就好。
范莳雨心想,就像当下,她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。
如果说——
那个真心话的问题换成“在场有没有你想去喜欢的人?”她会毫不犹豫地说出一个名字。
夏澍。
要是未来告诉她,有朝一日你会心动、会沦陷,会爱一个人爱得死去活来想和他厮守终生,她希望那个人是夏澍。
……
那天晚上,不知是谁拉了活动室的电闸,大家最后也一哄而散,回去休息。
那个晚上,范莳雨也没有联想到“吊桥效应”,自然不会意识到母爱变质只是一瞬间。
她回去的很晚,她和夏澍看着摇摇晃晃的水面入了迷,最后忍不住探讨起一个非常哲学的问题——这世上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?
夏澍说要是从生物学上来看,蛋先于鸡出现,要是从哲学的角度讨论的话——他话说一半,不说了。范莳雨问他怎么不继续呀?
“那今晚我们俩都不能睡了。”
睡觉肯定是要睡了,第三天上午也有学农活动。两个人又呆了一会儿就回去了。
到了寝室差不多一点半,刘茗月还在看小说,没有睡,给她留着门。见到她回来,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,悄声问:“你去哪儿啦?”
范莳雨回了句:“说来话长。”
这句话差点把刘茗月憋死。但宿舍里其他人都睡了,确实也没法聊天,只能揣着这个疑惑到了早上。
于是范莳雨刚醒,就遭到了刘茗月的逼问。小姑娘没睡够,困得迷迷糊糊,抱着牙刷和洗面奶去公区刷牙。一边走一边和她简单地说了几句,隐去了她被夏澍摸摸头的情节。
刘茗月一听,果然反应极大,眼睛“刷”地锃亮:“这次一起看月亮下次不得亲嘴了!甜!我要现场观看!”
范莳雨伸手就去捂她的嘴:“刘茗月你脑子坏掉了吧!”
吵吵闹闹地洗漱完,就到了早上集合的时间。一群少年挪到广场,打欠连天。
前两天的兴奋劲已经过去了,第三天所有人都泄了劲,站得松松垮垮。好在后面的安排都比较轻松,今天上午磨豆浆,下午做豆腐,几乎不用干什么体力活。
磨豆浆要用石磨,每张桌子上都放了一个,约莫书包大小,依旧是四个人一小组分工操作。
这次范莳雨依旧和刘茗月分到了一组,另外俩人是陶伊和一个男生。
那个男生很脸熟,和吴朔关系很好,昨天刚到活动室坐在吴朔身边巴结人的就是他。
范莳雨自然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。两个人对视了一眼,就生硬地别开视线。
很快,教学的老师便开始讲课了。上午的任务很简单,只要磨出一碗豆浆就好,大部分时间都是老师在讲授豆浆的历史、豆浆的好处和石磨的使用方式,其实还挺有意思,只是这个老师说话的声音有点小,语调很平,听的人昏昏欲睡。
刘茗月和她嘟囔:“我之前还说老亮上课像念经,这个老师好想直接开始催眠,是我的错觉吗?”
范莳雨忍不住打了个哈欠:“不是你的错觉,现在给我一张床,我躺下就能睡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