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(2 / 2)

叔侄在此刻目光交汇,在电梯门清晰的反光里,互相对上视线。

游夏立时头皮发麻,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。

游聿行认出侄女,缓然侧过脸来,回过头看她。

游夏不由自主地脑中轰鸣,下意识转身想逃遁。

刚一转过来,就看见屈历洲单手插兜,逆着会堂的万千华光缓步踏出,向她漫步而来。男人步调风流而温驯,仿佛只为她的需求增减清儒特质。

谁懂在下达媒妁之命的长辈面前,看见婚姻盟友的救赎感?

游夏全然忘记了,自己刚才对屈历洲是怎样的爱搭不理,还拿着他的钱财死命挥霍。

现在她满心满脑都是——演!快演!

联姻的命令是游聿行给的,是游夏亲口同意的。

她在谁面前都可以对婚姻态度摆烂,就唯独不能让小叔看出问题来。

游夏卡在游聿行开口叫她之前,拎起裙摆飞奔向屈历洲,速度快到刹不住,一头扎进他怀里,两手松开裙摆,还不忘死死搂住他的腰,不准他有任何抗拒乱动的苗头。

她用尽浑身解数,蹭动在屈历洲的颈侧撒娇:

“老公,高跟鞋穿太久小腿好痛…我们回去会场坐一会儿,你给我揉揉好不好嘛……”

第15章 今晚他单臂抱起她像抱婴儿

虽然夫妻关系虚假,但屈历洲是温和谦卑的绅士。这点游夏没有怀疑过。他好脾气,有耐心,懂沟通,从来不计前嫌,对她有求必应。

比如她说腿疼,他就会应着她的话,弯下腰来检查她的腿,“怎么突然腿疼?”

如果放在平时,她也许能发现这个男人多少带了点含沙射影的意味。

因为游夏刚刚还在会场内健步如飞。

莫名神色复杂地说腿疼,似乎没有什么可信度。

但她没多想。或者说,太信任丈夫的服从度。

她满心认为只要自己向屈历洲提出指令,他就会乖乖陪她回到宴会场内,这样就可以暂时避开游聿行。

游聿行也住在卢布姆又怎样,只要她和小叔不打照面,躲过去这次巧合的碰面、那么各自回房之后,她还是能按原计划出门找男人。

可千算万算没想到,她直接卡在了屈历洲这一步。

屈历洲这次竟然没依着她。他缓慢站直身子,明显没有任何打算带她掉头会会场的意思,而是对她展露出温柔安抚的表情,低声劝哄:

“再坚持一下就到房间了,这里吵,上去再休息,嗯?”

游夏眼角抽动,硬着头皮用娇柔的语气反驳:“不要,人家坚持不住了。”

背对游聿行,游夏才敢对屈历洲瞪起警告眼神。

事实上,屈历洲有什么忌惮她的必要呢?

甚至他可以直接熟视无睹。

就像现在,他直直迎上她盛气凌人的视线。

蓦然,屈历洲唇角弯起淡淡弧度,笑意微妙。

他再度沉身低腰,右臂圈住她的大腿根,腰腹发力略微收紧,一只手臂就将她轻松地抱起来。像抱一个婴儿那样,让她倚坐在他的臂弯里。

游夏被吓得不轻,瞬间忘了自己还在演戏,语气不善地斥他:“干什么你……啊!”

她话说到一半,被男人托着臀向上颠了颠。

惊惶里她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,呼吸不稳,鼻腔里泛出摇颤的轻哼。

就算她跟屈历洲再不熟,也能从他的行为里感知到几分恶劣。

游夏从牙缝里挤出所剩无几的耐性:“放我下来,我自己能走。”

谁知屈历洲这人下一个动作,是腾出手二话不说脱下她脚上的高跟鞋,让她光着脚,想下也下不来。

男人笑意带着明明暗暗的宠溺:“不是说腿疼?那就别逞强。”

就这样,屈历洲单手抱着她,另一手拎着她的鞋子,带她向电梯的方向走。

游夏无法动弹半分,被迫窝在他怀里,双手扶撑在他肩头稳住重心,以这样的姿势离自己的小叔越来越近。

好像她真的是个被屈历洲宠坏的小公主。

跟随在游聿行身边的秘书,似乎是出于不参与老板的家事,女秘在游夏和屈历洲出现之后便悄然离去,如此进退有度,踪迹神秘。

于是此刻电梯口,只剩游聿行一人。

他恹然撩起眼皮,微侧眸,朝他们二人瞥去一道漠然审量的目光。

他的视线沉锐肃寡,带有近乎灾难性的压迫力,径直穿透光影朝游夏投来。太过猝不及防,让游夏根本来不及躲闪,生生撞进他眼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