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章(2 / 2)

像失守困陷在荆棘丛的雀鸟。像不堪玩弄的幼猫。

情绪不稳定,草木皆兵。

身体透支般失去气力,会令神经感官高度集中的运转。于是当下她会变得比任何时候都更敏锐。可空前机警的敏锐在某种程度上,代表另一层意义的敏感。

这对此时此刻的她来说,绝非好事。

——她的触觉会变敏感。

游夏无比清晰地感受到,男人敷落在手上的唇瓣削薄柔软,反复缠吻流连在掌心,然后慢慢上移,她极富生命力的动脉泵搏频率被他的唇温轻松破译。

他的唇纹贴合在她手腕内侧,摩擦那里的娇嫩软肉。

——她的思想也变敏感。

现在,她的手无力搭在大腿上,像被一只恶鬼吸食甘甜血液那般任由这个男人蹭磨嘬吮,唇齿压挤施力凌虐。

而这个过程她会忍不住地去想,倘若,刚才她没有及时捂住屈历洲的话,倘若没有她的手腕相隔阻挡的话,他的吻会落在哪里?

会是她被涂抹过药膏的,腿么?

要真是那种事发生的话,他也会像现在这样,唇瓣强势又逾矩地一直向上游移,直到落在她的……

那个位置吗?

——她的反应会更敏感。

只要一想到这里,猛然一道电流般的酥麻感从尾椎窜起,剧烈打穿她的身体,血液加速上涌,汇聚为无比激切动荡的快慰。

偏偏这个时候,在她徘徊在难受与欢愉的边缘。

男人略微探出舌尖,抵住她腕内被舐咬得发红的皮肤,恶劣轻捷地扫滑而过,炽灼,黏热,带着点微妙的疼。

她用另一手死命撑在他肩上,推拒着想救回他唇下的那只手腕,急切的声音像痛苦,又像承受不住躁动的退缩:“好烫……”

她白腻纤凉的手那样软弱。一只攀搭在他肩骨上,无措又无力。另一只被他的唇压住,任由他折磨。手指会躁动不安的曲蜷,无意识抚上他锋锐分明的下颌,指尖轻触他的耳垂。

“啵”地一声微小噪音。

是屈历洲狠力嘬吻在她腕内绵软嫩肉的声响,令人羞耻。游夏不自觉凝眸看过去,望见他双唇从自己手腕上离开时,缓缓牵拉出一根莹薄剔亮的丝。

视觉过度冲击,令她几乎产生应激反应。

游夏猛地一下子抽回手腕,银丝被骤然扯断,气氛被惊扰,暧昧被止住,却止不住她不断渗漏出的,一汪湿泛。

“哪里烫?”屈历洲忘了他的嗓音有多郁哑。

好在女人心思警觉的点不在这里。

在他的问题上。哪里烫。哪里都烫。手腕上被他啃咬的地方很烫,被他炽烈掌心托举相贴的部分更烫。

还有。当然还有别的,一些部位。

很显然,气氛因她而开始变得湿漉。迷蒙潮气中是她散发香气的身影。

像。

摇摇欲坠的水蜜桃。

熟透,饱满丰沛。

在滴汁。

游夏感觉自己简直快要融化。

“这里么?”她忽然听到男人低哑的笑。

游夏抬起睫毛,迟缓木讷地看向他,然后看清男人深黯视线的落脚点,在她裙下。

腰脊下意识抖动不休。

“是不是馋了?”她莫名想起了他刚才这个问句。

“当然不是!”游夏突如其来地抬高声线,反驳的语气半点掩不住心虚,“是、是热…热的!是汗!”

啧,真是糟糕透顶的回答。

不如不答。游夏。

不料,当她满以为男人会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紧揪着不放,谁知屈历洲竟没再深入聊下去,而是懒沉沉地笑起来,出奇地顺着她说:“你说是,那就算是。”

?什么叫“算是”啊!?

游夏不禁皱起眉,恼怒又嗔怪地瞪向他。

她充满探究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端凝着他,试图从他眼中捕捉有意戏弄或恶劣讥诮的成分。但是没有。

他表情非常自然,朝她投过来的视线甚至温和而无害。

这让游夏心里觉得更加不爽。

她不信他如此滴水不漏。如果外表看不见表演的痕迹,那就要另寻端倪。游夏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,沉默了好一会儿。

过了半分钟后,她蓦地歪了下头,眯起眼剖析男人这副精妙如艺术美感的皮囊下,暗藏的那些真真假假的诡诈心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