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0章(1 / 2)
他们心中都很清楚。
正是因为“西奥多·埃弗罗斯”要走了,从此再也构成不了威胁,两个人才能相安无事地坐在一起吃饭。
“盖雷伊阁下,您帮我的太多了。”路远寒态度冷静,尽管刚经历过一场战斗,他却没有因此显得急躁,“除了最开始的合作,我似乎并没有什么能回馈给您的。”
“只是举手之劳而已,西奥多。”
盖雷伊笑了笑,这种平缓的神情出现在他那张阴恻恻充满死气的脸上,属实有些违和,就像在与僵尸共进晚餐:“你不觉得我们身上有着相似之处吗?我的摆渡船上只有死去的灵魂,跟同类沟通,总好过和那些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打交道。”
这是在暗示什么吗?路远寒微微一惊,并没有贸然接下这个话茬。
剑刃刚见过血,他已经将格尔维蒂斯放回了剑匣之中。尽管如此,那个小幽灵还是畏怯着远离了他,就仿佛这个年轻人随身携带着某种恐怖的魔物一样,路远寒面无表情,随手用木签戳住了它的尾巴。
“137号!让您久等了——”
热情的叫嚷声响了起来。
这家店生意火爆,前面排的号多得能就地打一桌又一桌棋牌,服务生急匆匆端着刚做好的香精奶茶小跑过来,却发现那两人已经不知所踪,话音戛然而止。
桌上只剩下一把金光闪闪的叶子。
*
这是一个寒风凛冽的夜晚。
这里并不是霍普斯镇最大的贸易港,因此码头上只寥寥停了几艘船,随着黑水激荡,浓雾弥漫,负责第7号码头的守夜人被冻得面部发僵,只能垂下脑袋,瑟缩在自己的棉服中。
即使他的手下亮着灯光,也无法驱散那种冰冷刺骨的寒意。
蒸汽灯内部的光不断起伏,覆盖的范围也随之而变,这座看管室正在狂风之下隐隐震颤着,就像是属于他一人的避难所。
“弗拉齐,弗拉齐……”
守夜人是个已经两鬓灰白的鳏夫,他的眼睛浑浊得如一潭死水,注视着黑色薄片转动,每转一圈就会有声音倾泻而出,尽管那台古怪的装置充满了不祥之兆,正播放着某种无法听懂的语言,但旋律动听,歌声优美,就像在舞会上执着贵妇的手翩翩起舞一样,蛊惑着守夜人的内心,他也就将这东西留了下来。
就算它是传说中的魔盒又能怎样,守夜人年事已高,心甘情愿为之而死。
他拿起杯子,猛喝了一口热水。
这破杯子太久没刷过,以至于灌进老头口腔里的液体都透出一股霉味,但他买不起烈酒,在守夜人的认知中,那种昂贵的东西只应该在婚礼或葬礼上被挥霍一空。
热水顺着喉管蜿蜒而下,在进入守夜人胃袋的一瞬间迅速升温,多少驱散了他身上的寒意。
霍普斯镇的冬天一向严峻至极,在这片沿海地带,要是毫无防备就出门,那就惨了,脸颊会如遭到酷刑般干裂渗血,不仅冻得生疼,整个人还会被刮成肉干,尽管如此,还是有一群疯子正在外面列队等候。
守夜人嘀咕着。
作为直属治安机构的督察,那些披着戎装的人拥有整片港口区的管辖权,虽然夜里一阵重靴踏地的声音倏然响起,吵醒了打盹的守夜人,让他颇为不满,但这个可怜的老鳏夫也不敢对长官阁下说什么,只能忍下这口恶气,最多在心里骂两句。
毕竟缉察队每一个成员腰侧都配有枪支,随时可以开枪杀人,并将这件事归结于畸变物作案。
生杀予夺,莫过于此。
黑片仍在盘中旋转,幽邃而空远的声音潺潺而下,似一片无边潮水,那跳舞的贵妇双手托住了鳏夫胡子拉碴的下巴,让他侧头望向窗外。尽管有玻璃阻隔,还是能看到探照灯在岸边一直亮着,就像冰冷的眼睛,守夜人看出来了——他们是在等着什么东西从海上归来。
能让缉察队的人如此看重,那条船上的货物想必非尊即贵。
就在他们静静守望着海水之际,狂风过境,暗潮涌动,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警觉,有什么东西就要靠岸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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