烬棠欢(重生) 第16节(1 / 2)
“明白,谢殿下。”苏宥棠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,他竟又一次帮了自己,这欠下的债要如何还?
萧瑾聿转身,眼前的女子已焕然一新,衣料纹样与先前那件分毫不差。他暗暗勾了一下嘴角,倒也不是全无准备。
虽然身着华服,却也压不住她骨子里的冷清,尤其是那双眼睛……
苏宥棠开口,深邃的眼眸如寒潭般望着萧瑾聿袖口的金线,“殿下……太子动手了,是吗?”她声音极轻,却字字清晰。
这般直接的提问,让萧瑾聿也没预想到。放在平日里是大不敬的死罪,但此刻偏殿外传来周妙澜的尖叫,让所有礼法规矩都成了笑话。
苏宥棠略有所思,是太子!是太子的计谋!今日宫宴周妙澜与林氏的异常亲近,太子起初望着自己的意味深长的目光,还有方才泼洒到自己宫服上的酒,偏殿的媚药……
“呵……”她忽然低笑出声。原来如此,父亲那边久攻不下,裴彦知又不上钩,如今是要从裴府后院入手了,太子这些手段当真上不得台面。
檐角悬着的铜铃被风拨动,发出细碎的声响,宫灯在秋风中摇曳,投下斑驳的影子,萧瑾聿清咳一声,见她心下已经了然,随意开口应道:“嗯。”他望着院中茂盛非常的梧桐树,不知在这深宫之中如何存活至今。
禁军的脚步响起,往东南角偏殿而去,如今里边不是自己,想必是太子和其他女子吧。
“太子这般大费周章,可是是想裴彦知同我和离,让林氏顶了我的位子?”苏宥棠声音中透着刻骨的冷意。
萧瑾聿看向她,缓缓开口问道:“是也不是,怎不见你担忧?”
“困在后院当个摆设?不如和离过的自在。”她轻松畅快地说道,似这一切皆与她无关。
他望着她不见半分波澜的神色,忽然明白,她根本不在意她是否会困于裴府,甚至不在意她自己和离后如何自处。他胸口似被针扎般收紧……
“苏小姐多虑了。”他指尖轻抚过袖口金线蟒纹,“林氏若真能坐了你的位子,那便说明……”
他苍白的面容在月光下更无血色,薄唇微启,一字一句轻缓落下:“你从一开始,就不该坐在这个位子上。”
苏宥棠耳边蓦地响起秋檀那句玩笑般的耳语:“六殿下心悦您。”她呼吸一滞,指尖无意识地抚上腰间玉佩,温润玉料下,刻着的小字突然变得滚烫。
“殿下。”她后退半步,“我该走了。”声音轻得像是怕惊碎一场梦。
萧瑾聿突然开口,声音冷得像淬了冰,“太子想让你和离后入主东宫。”
第21章
苏宥棠退后的步子猛地一顿,僵在原地,指尖猛地掐进掌心,留下一道血痕,声音平静的可怕,“谢殿下提点。”她屈膝行礼,带着秋檀急忙朝金銮殿走去。
“你进去找姨母,说我在瑶华宫等……”话音未落,苏宥棠摇摇头,她语速极,“不行,你去告诉老爷,我忧心父亲病情,先行一步回相府了。”
秋檀刚走两三步,金銮殿里骤然响起贵妃贴身宫女芳歇的叫喊声。
“快来人,传御医,贵妃娘娘吐血了!”
秋檀闻言迅速转身,脸色煞白,“小姐?”
苏宥棠瞳孔骤缩,指尖又狠狠掐进肉里,掌中留下一道新的血痕。她死死盯着金銮殿大开的殿门,里面人影晃动,隐约可见人群围拢在贵妃席前。
是太子?还是皇后?下手这般快!
秋檀还未反应过来,苏宥棠已提起裙摆冲进殿内,林姨娘看见苏宥棠的身影霎时眉头蹙起,同太子在偏殿……之人是谁?
宫灯将皇后衣袍上的凤纹照得流光溢彩,她扶着王嬷嬷的手刚要起身,忽听得右侧传来瓷器碎裂声,贵妃捂着喉头瘫软下去,唇角溢出的血迹与她眉间的花钿形成鲜明的对比。
片刻后,秦公公带着急急赶来,六皇子萧瑾聿去而复返,“诸位大人,今夜宫宴到此为止,都散了吧。”他声音不疾不徐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。
满殿哗然。
有大臣想要开口询问,却在触及六皇子冰冷目光时噤若寒蝉。
秦公公适时上前,手中拂尘一扫:“诸位大人,请——”他行至裴彦知面前,“裴将军,裴夫人忧心娘娘身体,您还是早些回府吧。”
何宜诊脉的指尖还悬在贵妃腕间,他垂眸避开六殿下凝望的目光,脉象虚浮无力,血呈黑褐色。
曹嬷嬷身着绛紫色宫装,鬓发梳得一丝不苟,从殿外疾步而来,腰间悬挂的对牌随着动作轻晃,“奴婢参见皇后娘娘、六殿下。”她福身行礼,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贵妃桌前的狼藉。
秦公公上前一步,拂尘轻甩,“娘娘,曹嬷嬷是陛下派来查问此事的。”
皇后面上带着雍容的笑意,“既是陛下旨意,本宫自然配合。”
何宜何太医上前回话,“禀六殿下,秦公公,贵妃娘娘之状是中毒无疑,只是这毒好似是鸩阴散。”
秦公公拖长的尾音像根银针,“鸩阴散?可是淑妃娘娘曾……”
“正是。”何太医正在写药方的手顿了顿。
苏宥棠站在原地未动,殿中之人都看向了六皇子,他转向身后的沉舟:“差人回府,咳咳……,将我平时食用之药拿来。”
六皇子似在思考,微微开口,“何太医,这……可同我母后当年一样?”
此言一出,满殿哗然。
何宜曾是淑妃的御用太医,如今却在贵妃宫中当值,他闻言身形亦是一僵,“回殿下,贵妃娘娘所中之毒猛烈,与淑妃娘娘当年的症状确有几分相似。”
话音未落,皇后猛地拍案而起,“何宜!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?淑妃当年且不说没查出下毒之人,如今,倒是又惹得后宫人心惶惶了。”
萧瑾聿忽然剧烈咳嗽起来,一方素帕掩唇,他抬眸,眼底寒芒如刃:“母后何必动怒?”
秦公公心有疑惑道:“为何贵妃娘娘此次毒发如此之快?”
“臣查看了贵妃娘娘的酒盏,且无泼洒痕迹,应是一杯尽饮。淑妃娘娘当年怀着六殿下,食用之物皆是浅尝辄止,且娘娘孕期以来,便频频孕吐,想来是因为食用剂量少又多有吐掉之缘故。”
金銮殿外忽然传来一声尖叫,殿中之人循声望去,只见太子侧妃周妙澜手染鲜血,跌撞着朝着皇后座前奔来,她扬起惨白的脸,精致的妆容被泪水打湿,花的不成样子,她哭喊道:“母后,您要替儿臣做主啊!太子殿下竟与那舞姬在偏殿行苟且之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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