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章(2 / 2)

但这种轻松很快就消失了。

因为不幸的事情在于,即使是谢煜,也是在现代用惯了洗衣机的,没有自己手洗过床单。

像这种大件、吸水的布料,一个人是非常难以清洗的,只能两个人一起合作。

和谐的气氛在开始淘洗床单的时候荡然无存了。

谢煜:“淘一遍就够了。”

沈长胤则坚持:“三遍。”

两个人僵持不下,一个觉得对方太过洁癖,一个觉得对方不爱干净。

“一遍!就够了!”

“三遍。”

“一遍,我说真的。”

“三遍。”

……

在毫无营养的漫长口水仗之后,双方各自妥协一步,淘洗两遍床单。

然后一人抓着床单的一头,往反方向拧,将床单上的水拧干。

奈何谢煜的力气要大得多,她一用力,沈长胤手里的床单就差点脱手。

喊她轻点,但她就不知道什么叫轻点,自觉已经用了很小的力了,但还是迫使沈长胤不得不整个手臂都在用力,整个人都向侧边歪去。

最后连沈长胤这种人都表演不下去温和,急了开始骂她。

谢煜自己也心虚,望着天望着地,又摸摸鼻子。

好不容易终于将床单洗好,谢煜借了柴刀,去砍了几根青翠的竹子,在院子里搭起简单的晾衣架。

晾衣架不够长,床单要对折一次再晒,她眼瞧着沈长胤将床单叠得平平整整,严丝合缝,每一个褶皱都被拉平。

心想,这就是教科书级别的强迫症。

中午也是在村长家吃的,顺带问了一下村里谁会修烟囱,得知对方这两天出门去了。

恰好老李喜欢她,叫嚣着要收她作为打猎手艺的关门大弟子。

于是回了院子便和沈长胤计划,她下午去打猎,晚上回来在院子里搭个火堆,把肉给烤了。

丝毫不担心自己会打不到猎物。

又安排明天早上起来,在院子里搭个简易的土灶。

沈长胤点点头,理所应当地说:“需要我做些什么?”

谢煜歪头望着她的手:“你?你在家休息吧。”

沈长胤这才发现自己拧床单的时候有些脱力,手不自觉地轻微颤抖着。

她甚至自己都为自己的虚弱而笑了。

晚上谢煜打猎带了一只野鸡回来,还从村长家借了调料。

直到火堆升起来,两个人在火堆两面枯坐着,这才发现,没有人会做饭。

不知道要怎么拔毛,不知道用多大的火,烤多久,也不确定要不要预处理腌制,更不确定要用多少的盐。

谢煜瞪大了眼:“你那么会吃,居然不会做饭?”

沈长胤:“三殿下那么能吃,不也不会做饭?”

两人沉默了一会儿。

最终还是硬着头皮上手了。

谢煜搜刮了毕生的回忆,仿照着记忆中的方法,烧了一锅开水,把鸡给烫了,然后拔毛。

沈长胤则用上午没用完的嫩薄荷叶与盐自制了腌料,望着碗里的糊糊,沉默了一会儿。

转头望向在旁边看着的谢煜,又将视线转向邻居家菜地的方向。

谢煜领会:“我去偷她们家两根葱。”

偷了葱回来放到腌料里,在鸡上抹了一层,又用一根木棍穿过野鸡,两人在火堆对面,一人拿着木棍的一头,手动转圈。

腌料噼里啪啦地从鸡上掉下来。

两人的动作一时间都凝固了,默契地都没提这种愚蠢的失误。

好歹最后还是吃上了肉。

虽然有部分地方烤得已经焦黑了,只能将没有糊的部分扯下来吃。

这些部分即使没有糊,鸡肉都已经老了。

但谢煜安慰道:“好歹没有沙门氏菌。”

沈长胤已经放弃了去问她什么是沙门氏菌。

在京城被人们认为是皇天贵胄的三公主、被认为权势滔天的摄政王,在这个夜晚,深深伤害了一只可怜的鸡。

也被这只鸡伤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