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:告别(1 / 2)

('Ga0完签证和所有杂事,我们即将启程前往美国。出发前,T教员为我们安排了两位班长,一位叫Tony,原是公司签派,後来转行当飞行员。他说话圆滑,头脑灵光,第一印象总让人觉得靠得住,还热心帮人打听背景,没事就开个会、Ga0个自我介绍,总之就是让人感觉他非常八面玲珑。

而另一位副班长嘛……就是我。这点我至今怀疑T教员是不是一时失察。

出发前,大家各自回家告别亲人。家族聚餐自然少不了,我能考上飞行员,对我妈来说是无上光荣。当年报名参加社招,还是我舅舅帮忙找到的报纸。他说我是我们家的「第三代领导人」,从此他说话也底气更足。

我妈这阵子笑得合不拢嘴,走到哪儿都是一副「会当凌绝顶」的姿态。她亲手带大的儿子总算有出息了,当然要四处宣扬。

这趟道别,怎麽也绕不过我外婆。

我外婆命不好,出生地主家庭,文革时吃了不少苦,年轻时双眼得白内障,瞎了三十年,直到九〇年代才靠着前苏联专家手术恢复一只眼的视力,但仍需放大镜。

外公是老g部,三十年来不离不弃。小时候我经常跟着外公外婆出门,因为他们动作太慢,我又太活泼,经常自己跑太远走丢。那时拐卖孩子猖獗,几年下来没被拐走也算命y。

虽然我小时候是他们带大的,但我X子急,外婆又固执,彼此常常对吵,到了青春期更是水火不容。她後来迷上养生节目,还信了张悟本的那一套,《把吃出来的病吃回去》被她奉为圣经,y要一家三代轮流学习。偏激的X格再加上错误饮食观,导致她身T每况愈下,最终肾脏出问题,发展成尿毒症。

我临行前几周,她住院了。我去看她之前,妈妈交代说她最近会胡说八道,有幻觉,叫我别跟她一般见识。

我点头,说好。

到了医院,外婆一把抓住我手,开口就控诉:舅舅、妈妈盼她Si,还找人跳大神,还有人偷她钱。全是一派胡言,但我因为没反驳,只是静静地坐着听,偶尔给她一点响应。

讲了一会儿,她忽然说想出去走走。我扶她慢慢下床,挪着步伐走出病房。转弯走了十来米,她说走不动了,我便又慢慢扶她折返。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刚回到病房门口,她四处打量了一圈,却不躺下。坐在床上,神sE像做错事的小孩。我问她怎麽了,她迟疑了好几分钟才低声说:「我想回我自己的病房。」

我一愣,才意识到,她已经糊涂到分不清自己身在哪里了。

我知道这时候解释也没用,我乾脆扶她再起身,扶着她在原地三百六十度绕了一圈,再回到同一张病床。

她满意地点点头,说:「对嘛,这里才是我的病房。」

说起来好笑,但我当下鼻子一酸。这个老太婆,曾经跟我吵了十几年,说话尖酸刻薄、脾气火爆,但从未低头。如今已被病痛和岁月摧残得如此虚弱。

舅舅来交班,私下里他跟我说:「她现在谁都骂,就没骂你过。」我忽然明白,即使她已经糊涂,却我是她最Ai的孙子——即便多年针锋相对,她在内心深处还是最Ai我的。

临走前,我拉着她的手说:「你等我从美国回来,我挣了钱,带你去美国看病。」

她咧嘴一笑,露出那种「我孙子出息了」的表情。

我心头一紧,转身离开……

那是我最後一次见到她。

至今想起,仍耿耿於怀……

【本章阅读完毕,更多请搜索25书屋;http://m.yaqushuge.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】', '')('转眼回到深圳,就到了出发的时间,那天我们一行32人凌晨4点就起床了,一个个收拾好行李整装待发。公司先把我们送到香港机场。坐的是UA的航班,直飞美国旧金山,然後从旧金山转机到达拉斯,再由航校派车接我们到一个叫Denton的小镇,也是我们航校的所在地。

我们当时还没怎麽去过香港,而那时候的香港对於我们大陆人来说,是值得仰视的,到了香港的候机楼,自然是刘姥姥进大观园,觉得什麽都新鲜,各自拿着相机一阵狂拍。

然而即便是坐飞机也有点故事。作为第一次走出国门的人,我们大多数都战战兢兢,很担心自己行差踏错造成什麽麻烦,但是人上一百,形形sEsE,总有一些奇葩会从我们意料不到的地方杀出来给我们一个惊喜。

这里又要提到前面说过的A君了。是的,就是要钱加油的那位

A君本身是乘务出身,不知道是在国内从事民航业的时候受尽了欺凌,还是觉得如今翻身农奴把歌唱了,A君上了飞机之後把自己的随身行李往地上一扔,让UA的空姐给她拿上去。

美国空姐很多都是已经是空嫂级别,四十多岁的一大把,再加上美国的业内行情跟国内完全不一样,哪会把你们这些小P孩放在眼里。於是过来一个空嫂,说,你先侧身站,让後面的旅客先过,你拿不动行李我待会再来给你找地方放。

A君则一下就上火了,用半生不熟的英语说人家服务不好。人家美国空嫂什麽大风大浪没见过,当场来了一个冷处理。A君看见自己的手段不管用,急了,说我要投诉你。空嫂也毫不示弱,叽哩呱啦说了一大堆,我们离得远也没听清,估计大概就是说你现在不要影响我们正常登机上客,有啥事待会我们再说。哪知道A君不依不饶,还没出国门就在飞机上和空姐吵了起来。这个时候他们的乘务长过来,Ga0清楚来龙去脉

A君还以为这套在国内航空公司通用的杀手鐗终於达到了效果,结果不曾想人家乘务长来了一句,我们没做错啊……

这下好了,下不来台的A君终於恼羞成怒了,拿出了舍得一身剐,能把皇帝拉下马的JiNg气神,双拳对四手毫不畏惧,口头语言加肢T语言就直接和对方两个人杠上,一直都杠到了快要关飞机舱门都还在不可开交。我们当时上去劝也完全没用,根本拉不住,於是只好假装不认识这个人,默默地各自在座位上羞愧。

更让人羞愧的是,飞机上的乘务组刚好有一个韩国人或者日本人,这厮也坏,拿起客舱广播直接用夹生的中文开始做广播,大概就是说飞机马上要推出了,不要随意走动,不要影响乘务人员的正常工作,请坐好系好安全带啥的。广播没问题,只用中文广播就很打脸了,明显就是在针对我们,伤害X不大,侮辱X很强。我们当时一个个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烫……

几年之後想起来,这事要是出现在美国本土,估计A君就算不被当场击毙,也肯定拖下飞机了吧……

一路无话,各种睡,各种坐不住,终於颠沛流离到了美国洛杉矶……

托尼君作为班长领头开路,我作为副班长压阵,看着同学们一个个正常通关,我想应该没问题了,偏偏我这人命运多舛,总是碰上一些很神奇的事情。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我最後一个过关,我想所有的同学都已经正常通过了应该没有问题,结果海关的工作人员拿着我的护照各种看,我故作镇定地看着我的同学们一个个地走远,脸上强作镇定但是心里小鹿乱撞,结果那个海关工作人员弄了好久,最後居然叫来一个警察让我跟他走……

我竟然被关小黑屋了!

我当时一直没Ga0明白到底发生了什麽,因为护照发下来的时候我仔细地校对过自己的个人资讯,我相信我的个人资讯绝对没有问题,但是却偏偏忽略了右上角的一个签证类型,我应该是学生签M1,却给我发了一个F1的签证。两者都是学生签证但是似乎又有一些区别。偏偏我所有的同学都是M1,就只有我是个F1签证,於是我就这麽莫名其妙地进了小黑屋。

当时我并不明白发生了什麽,只能和一帮看起来都有点来历不明的各sE人种关在一个小黑屋里面,眼睁睁地看着时间流逝,我试探X地问了两次,海关一点好的脸sE都没有。我看着我接下来转机的航班都快到时间了,我再也沉不住气,不断地催促。

最开始的时候那个nV的还回复我两句,到後来直接怼了我一句:“Sir,ifyouwaodothisfaster,youobequietamedomyjob!”我一个人刚到一个陌生国家,身在他乡语言也不太流利,不自觉的在海关工作人员面前碎碎念起来。我越来越激动,声音也不可避免地越来越大,结果这个时候走过来一个黑人警察,身高估计有一米九,直接站在我面前,手扶在自己腰间的手枪上说:“Sir,Ineedyoutocalmdown.”

我看他那个要动手的架势,瞬间就怂了……

我眼睁睁地看着时间过了起飞时间,又偏偏没有人知道我在哪里,内心的沮丧可想而知,那个黑人警察看我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,居然开始跟我聊天。没想到的是,这黑人居然还会说点广东话,大概就是大佬,恭喜发财之类抖机灵的句子。虽然发音异常不标准,不过也算是内心有个调剂了。我们聊了一会儿,磨蹭了半天,黑人警察看我衣服人畜无害的样子,松口说,我可以让你打个电话。

太好了,我总算是有了一个打电话的权利,於是赶紧联系航校,航校终於知道他们走丢了一个学生到底在哪儿了。

几个小时之後,我也不知道後台到底进行了什麽C作,海关似乎是重新就地办了我的签证,帮我改签了航班,通知了航校,临走之前打发叫花子一样塞给了我一瓶矿泉水和一包薯片。我踏上美利坚的最初几个小时就是这样度过的……

终於在当天的夜幕里到了达拉斯,我的同学和航校的校车已经在那边等了我们好几个小时了;那个时候他们才知道我到底发生了什麽。我还记得当时还有人说了一句:「我就说看你一副聪明伶俐的样子,怎麽能刚到美国就走丢了。」听得我哭笑不得。

我看着窗外达拉斯的夜幕与美国宽阔的高速公路,两侧的灯火飞快地划过视野,内心五味杂陈。

我的美国学飞生涯就在这飞速退去的万盏灯火中正式开始了。

【本章阅读完毕,更多请搜索25书屋;http://m.yaqushuge.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】', '')('你们以为到了美国就可以开始飞麽?不是的,首先要攻克的,是一个叫ESL的英语课程。所谓ESL,就是EnglishasaSedLanguage。主要为了培养我们的语言能力,毕竟在飞行这个行业里,语言是有一定门槛的,如果这一关都过不了,那都不用飞,可以直接打包回国。

给我们上课的是两个一看上去就人畜无害的老太太,基本上就是从儿童英语开始讲起,每天的内容无外乎也就是谈话,跟之前在美联英语接受的教育差不多,只是人多了反而没那麽活跃。我们是第三批学员,前面两批的学长也算是给了我们不少的帮助。

每个人的英语水平参差不齐,这一点在国内就能看出来,当时蹭他们澳洲航校的课的时候,澳洲教员随机cH0U人起来对话,当时问一大哥whereareyoufrom?大哥站起来用东北英语说,Iefrom哈尔滨东北发音,算是一绝了。我们这批有的英语流利,有的还在牙牙学语的状态,这个时候拼的就是学习态度。两个老太太没事就给我们随堂测验,随机点名回答问题,所谓的随机点名就是老太太闭上眼,拿着一支笔在手上乱晃悠,嘴里念着:“Magi,magi”然後往名单上一点,然而每次点到的都是中间那几个,以我们一批年纪最小的宝哥为首,天天都站起来回答问题,气得宝哥在寝室里面用广东普通话大骂:“美国人都是弱字!白呲!”随堂测验更是让人头疼,有几个同学老是过不了,於是就成了重点培养的对象。这个时候,有的人态度就开始不端正起来。

大松哈尔滨人,不知道为何他一直对於从事民航业有一种执念,从空保到飞行,不断的尝试各种民航工种。小7家中经商,过来美国学飞算是T验生活。大松本身是以前就是公司的空保,据说也是家里费尽了力气送去的,一根象徵东三省骄傲的金链子挂在x口闪闪发光。不知道他是不是听了学长们所说的“只要上了飞机,猴子都能飞出来”这种话,又长期被语言水平所折磨乾脆自暴自弃想混到上飞机的那天,总之他给了航校一个大写深刻记忆,航校的人一点不留脸面,直接管他叫“painintheass”。

因为长期的英文不达标,大松和小7也长期处於痛苦之中,航校给的指标是y指标,大陆的航空公司公司也要求一定的停飞率,这就Ga0得两个人压力很大。小7还好,偶尔去他们寝室串门的时候也看他熬夜在啃书,没事的时候有什麽不懂得也会下楼来问我们。大松则是沉迷於魔兽世界无法自拔,每天拿着笔记本到各个寝室和人定时开杀,彷佛一切都不是事儿一样。

结果到了最後考试的那天,大松直接Noshow了。

美国人对於平时的学习以及学习态度都很看重,大松这麽一Ga0,就Ga0得航校很不爽,於是一个电话直接打到公司,把大松停飞了。相对而言,那些没有通过最後测试的人反而还有补考的机会,这个时候大松才急了。

而其他顺利通过考试的人,这个时候已经陆续的上了飞机开始了自己正儿八经的飞行生涯。这个时候大松才开始觉得有了压力,毕竟面临着被直接扫地回国的风险。托尼君作为班长这个时候得到了表现的机会,尤其积极的想要通报公司哪些人还没有考过,我则在旁边尽量阻拦,我说,到时候要是这帮人第一次考试只是发挥不好,之後补考要是过了,甚至成绩b那些已经考过的人的成绩还要好,你怎麽跟公司解释?人家不恨你一辈子?这样才把这件事情压了下来。

最後在各方面同学前去求情的情况下,大松也得到了一次机会,跟其他剩下的没有通过的同学参加了补考,然而并没有什麽卵用,没考过的最後还是只剩下大松和小7。

这下完了,前功尽弃,大松和小7这个时候开始疯狂的给公司,给T教员,给h牛老崔打电话,具T内容不得而知,但是通过公司与航校的G0u通,这二人得到了又一次机会。航校要求他们两人自己去找老师给他们上课,一个月之後再考一次,要是考不过,这次就真的是要扫地出门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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