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0章 阿尔戈英雄號!金羊毛!(2 / 2)

船木取自会说话的多多那圣橡,每一块木板都仿佛蕴藏著自然的灵性;船首镶嵌著取自月桂女神达芙妮圣林的、能预言航路的木雕;船帆在未升起时便隱隱流淌著智慧的光泽。

当巨大的船体滑入爱琴海的碧波时,它仿佛拥有了生命,低吟著对未知航程的渴望。

【为了完成这一壮举,伊阿宋请来了多位他师从喀戎时的同窗好友。】

伊阿宋的目光,自然也投向了佩利翁山的同窗。

赫拉克勒斯、俄耳甫斯—这些名字本身便是力量的象徵。

而最深处,他未曾明言却无比渴望的,是那道沉默如渊、却蕴含著令他莫名心安的恐怖力量的身影一一修恩。

【你登上了这个阿尔戈英雄號】

没有多余的言语。

当阿尔戈號的船帆第一次被海风鼓满,如同展开的羽翼,修恩的身影如同磐石,悄然立於船的阴影之中。

黄金瞳平静地扫过甲板上群情激昂、互相吹捧的英雄们,如同俯瞰一群即將踏入风暴而不自知的羔羊。

他登船,非为伊阿宋的王座,非为金羊毛的荣光,只为那笔与深海孤岛相关的交易,以及在这史诗洪流中,寻找为戈耳工姐妹正名的渺茫契机。

【你们在海上航行的时候大风將你们吹到了一个独立的小岛上】

初航的意气风发,很快被爱琴海变幻莫测的脾气撕碎。

一场毫无预兆的、来自深海之底的狂暴颶风,如同巨神挥动的无形之鞭,狠狠抽打在阿尔戈號上!

巨舰如同脆弱的核桃壳,在墨绿色的山峦般巨浪间疯狂顛簸、旋转!

智慧女神的庇护也在这天威面前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
英雄们的豪言壮语被狂风和呕吐物取代,他们死死抓住缆绳,如同风中飘零的落叶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当肆虐的风暴如同退潮的巨兽般突然平息,疲惫不堪的英雄们挣扎著抬起头。

眼前,浓雾如同巨大的、湿冷的裹尸布,笼罩著一座若隱若现的岛屿轮廓。

【你们来到了利姆诺斯岛】

阿尔戈號被海浪温柔(或者说,带著某种诡异的引导)地推向岛屿的港湾。

空气中瀰漫著奇异的、混合著浓郁香与某种难以言喻的、如同铁锈般陈旧却又带著甜腻诱惑的气息。

岸上,白色的石屋在薄雾中若隱若现,港口空荡荡,没有常见的喧囂与迎接的渔民。

死寂,如同坟墓。

【这里只有女人,是当之无愧的女儿国】

当英雄们带著劫后余生的疲惫与警惕踏上鬆软的海滩,迎接他们的景象,足以让最见多识广的冒险者目瞪口呆。

女人。

到处都是女人。

从豆蔻年华的少女到风韵犹存的妇人,她们如同被惊动的丛,从石屋、从树林、从港口的高处涌出。

她们穿著色彩鲜艷却略显陈旧的衣裙,脸上涂抹著有些夸张的妆容。

没有男人。

一个都没有。

修恩,依旧站在人群稍后的阴影里。

黄金瞳如同冰冷的探针,穿透那些女人脸上夸张的笑容和眼中病態的光芒,捕捉著空气中瀰漫的、那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与诅咒的余韵。

他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,吐出只有自己能听到的低语:

“利姆诺斯—.被诅咒的女儿国—

这座看似温柔乡的岛屿,瀰漫著远比深海风暴更致命的——甜美的毒雾。

命运的纺锤,正將他们引向一个充满诱惑与毁灭的陷阱。

修恩的眉头,在踏上这片被香与甜腻气息包裹的土地时,便无声地锁紧了。

黄金瞳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瞭然。

利姆诺斯。

这个名字本身,就带著诅咒的迴响。

美神阿芙洛狄忒的怒火—因岛上妇人的轻慢而点燃。

神罚降临,非刀非剑,却比任何武器都更恶毒一一诅咒她们的躯体,在腋下与私密之处,散发出令雄性生物本能厌恶、无法忍受的污秽恶臭!

爱欲之岛,瞬间沦为憎恶之狱,

岛上的男人,被那源自枕边人的、无法驱散的恶臭逼至疯狂。

他们如同逃离瘟疫的鼠群,驾船出海,奔向萨雷斯等异国海岸,在陌生女子的怀抱中寻求慰藉与喘息。

被遗弃的女人们,绝望如同藤蔓绞杀心臟。

那绝望最终在嫉妒与怨恨的浇灌下,扭曲、发酵,化作焚尽理智的毒焰!

利刃在月光下闪烁寒光,毒药在酒杯中悄然溶解一场血腥的、针对同族男性的、彻头彻尾的屠杀,在这座被诅咒的岛屿上爆发!

袁豪响彻夜空,鲜血浸透了神殿的石阶。

她们用自己父兄、丈夫、儿子的头颅与心臟,作为平息爱神怒火的祭品!

那污秽的诅咒,终於在血与火的献祭中消散了。

恶臭褪去,脂粉的香气重新瀰漫。

但灵魂的恶臭,早已融入骨髓。

空气中那浓郁的、几乎令人室息的脂粉香之下,修恩的神性感知如同最敏锐的猎犬,捕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、深埋於土壤与石缝中的、陈旧铁锈般的腥甜。

那是无数亡魂无声的控诉,是永远洗刷不净的罪孽气息。

【当阿尔戈的英雄们登上小岛】

【岛上的女人们拒绝为英雄们打开城门】

【迎接英雄们的,是紧闭的、黑铁浇铸的城门,以及城后无数双冰冷、警惕、充满敌意的女性眼眸。】

另一边。

厚重的青铜城门之后,並非只有恐惧。

阴影的角落里,一个僂得如同枯树根般的老太婆,浑浊的眼睛里闪烁著与年龄不符的、近乎疯狂的算计光芒。

她看著周围那些年轻妇人脸上残留的惊慌与迷茫,如同看著一群迷失在蛛网中的飞蛾“妇女们!亲爱的姐妹们!”她的声音嘶哑、乾涩,如同砂纸摩擦著朽木,却带著一种诡异的穿透力,瞬间压过了门外的喧闹和门內的低泣,“我们把刀子插进他们心窝的时候,血溅在神像上的时候,我们可曾想过今天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