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2章 引兽祸乱希腊的妖君(2 / 2)

“火神赫菲斯托斯、冥王哈迪斯、圣火之神赫斯提亚.·

这三位投了弃权票。”

她顿了顿,似乎在斟酌措辞,“赫菲斯托斯向来只守著自己的锻造炉,对神权爭斗从不上心;

哈迪斯深居冥界,连奥林匹斯的会议都很少参加,自然不会对凡间国度的事表態:

至於赫斯提亚—

提到这位圣火之神,阿塔兰忒的语气软了些一赫斯提亚的信仰本就与“家园”“安寧”相关,或许这位神明,不忍见佩拉斯吉的炊烟就此熄灭。

可这份柔软没持续多久,她的肩膀又垮了下去,眼底的光暗了暗:

“剩下的六位—全投了同意。”

话音落下的瞬间,大殿里的烛火猛地晃了晃,长长的阴影扫过石板地面,像极了诸神投下的冰冷视线。

十二主神,三位反对、三位弃权、六位同意看似对半分的立场,实则早已失衡。

那六位同意制裁的神明,每一位都握著足以顛覆佩拉斯吉的力量:

宙斯的雷霆、赫拉的神罚、雅典娜的谋略、

阿波罗的光焰、德墨忒尔的枯萎、阿佛洛狄忒的魅惑—

任何一位出手,都够佩拉斯吉喝一壶,更別说六位联手。

修恩沉默著,目光落在王座前的石阶上一那里还留著之前奏报官跪过的痕跡,浅浅的压痕里,似乎还凝著未散的寒气。

他忽然想起五十年前,刚带著佩拉斯吉人在岛上扎根时,孩子们在篝火旁唱的歌,歌词里说“我们的家,在幻兽的羽翼下,在母神的光里”。

如今,那片光,要被诸神的阴影遮住了。

“知道了。”

他终於开口,声音里听不出情绪,却让殿內的空气鬆了些,“阿塔,你去通知边卫队,把海德拉战舰的巡逻范围再扩大五十里;

美狄亚,你去整理国內的粮草和药材,特別是北方灾区,不能让子民冻著饿著。”

他从王座上站起身,青铜王座在他身后投下巨大的阴影,却遮不住他眼底的光。

“六位主神又如何?”

他抬手按在腰间的神纹佩剑上,剑鞘里的剑身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心意,轻轻震颤著,发出细碎的嗡鸣,“佩拉斯吉的路,从来不是靠神明的恩赐走出来的。

他们要战,我们就接著。”

殿外的风雪还在刮,可这一次,没人再觉得冷。

阿塔兰忒转身时,鎧甲的脆响里多了几分坚定;

美狄亚整理裙摆的动作,也没了之前的慌乱。

烛火重新稳定下来,映著王座上的佩拉斯吉图腾一一缠在巨树上的蛇与鹰,仿佛在这一刻,睁开了眼睛。

“大神宙斯、神后赫拉、胜利女神雅典娜、

光明之神阿波罗、爱神阿芙洛狄忒、大地女神德墨忒尔—.—.

也就是说,这六柱神明是我国敌人吗?”

修恩从王座上起身时,青铜椅脚与石板碰撞,发出一声沉响,像敲在大殿所有人的心尖上。

他垂眸望著阶下的阴影,指尖还残留著扶手的凉意,自语声不高,却字字清晰:

“宙斯掌雷霆,赫拉司神罚,雅典娜谋算无双,阿波罗光焰焚天,德墨忒尔能令万物枯萎,阿佛洛狄忒的魅惑连神都难抗.””

这六尊神的名讳,在希腊的每一寸土地上都如雷贯耳一若换作其他城邦的君主,听闻自己要与这样的存在为敌,怕是早已瘫软在王座上,连呼吸都带著哭腔更別提什么反抗。

和神明为敌是死罪,逆神意而行是不敬,这是刻在希腊人骨血里的规矩,可修恩的眼底,没有半分惧色,只有一片沉得像寒潭的坚定。

“修恩。”

阿塔兰忒的声音轻轻响起,带著不易察觉的颤意。

她快步上前半步,美眸里盛著满得要溢出来的担忧,指尖下意识紧了披风的银边她太清楚丈夫肩上扛著什么了:

是佩拉斯吉所有子民的性命,是幻兽与人类共生的家园,是祖辈们逃了半生才寻到的安稳。

那压力重得能压垮任何凡人,可眼前的男人,脊背却挺得像覆著霜雪的高峰,连一丝弯曲都没有。

“灭顶之灾?或许是。”

修恩转过身,目光落在阿塔兰忒脸上,语气却陡然提了几分,像淬了冰的钢,“但佩拉斯吉的人,从来不会在灾难面前低头!”

他抬手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声音响彻大殿,震得烛火都跟著跳:

“传令下去!全国动员,即刻进入战备状態!”

传令官们猛地单膝跪地,头颅低垂,听著君王接下来的话一一每一个字都像战鼓,敲在他们的血脉里:

“我们要打的,不是凡俗的城邦,是从域外闯来、抢了旧神王座的卑劣之徒!

是容不下我们存续、只因为丟了几分信仰,就要把我们赶尽杀绝的神明!”

“陛下!”

传令官们齐声应和,声音里没有半分犹豫。

他们起身时,甲胃碰撞的脆响里带著决绝,之前因“诸神制裁”而起的那点绝望早已被君王的意志烧得乾乾净净。

殿內的大臣与侍卫们也都挺直了脊樑,目光灼灼地望著走下王座的修恩一他的身影在烛火下被拉得很长,每一步都走得沉稳,像在踏平所有阻碍。

这些人里,有跟著修恩从荒岛起家的老臣,有看著佩拉斯吉从部落长成国度的侍卫,他们见过孩童与狼人嬉笑,见过巨象帮著盖房,见过青鸟衔来种子这片土地不是冰冷的城池,是他们用双手和心血养起来的家,是世间仅存的幻想净土。

他们绝不会像祖辈那样,为了躲避战乱而顛沛流离,哪怕面前是神明的雷霆,也半步不退。

修恩停下脚步,目光扫过殿內每一个人。

那目光里没有帝王的威压,只有如破晓晨光般的黄金辉光有对子民的慈爱,有对家园的庄严,更有对神明的无畏。

被这样的目光注视著,大臣们张了张嘴,却发现任何话语都显得多余,只有心底翻涌的热流在叫囂:

要跟著这位王,去打这一场註定艰难的仗,哪怕最后是死,也甘之如始。

“走吧。”

修恩最后看了一眼王座后的佩拉斯吉图腾蛇与鹰缠绕的纹路,在烛火下仿佛活了过来,“去让神明们看看,佩拉斯吉的人,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