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9节(2 / 2)

军长既然发了话,两名副官便立刻架着裴海生做了个向后转。而顾承喜看出他连眼珠子上都渗了血,所以没心没肺的公然又叹息了一声:“唉,可惜了,可惜了。”

裴海生听在耳中,心如刀割;挣扎着回过了头,他见顾承喜背着双手,摇头晃脑长吁短叹的回屋去了,对自己是一眼不多看。

军医从裴海生的眼皮里镊出了好几粒碎石头,全都是有棱有角的。而顾承喜知道军医的医术非常有限,故而临时又下命令,让人把裴海生送往邢台县去了。

霍相贞始终是不醒,昏迷到了入夜时分,他开始发高烧,人在炕

', '')('<!--<center>AD4</center>-->上打着哆嗦,两床棉被都压不住。

顾承喜站在炕前脱了衣服,然后赤条条的上炕钻了被窝。抬手把霍相贞搂进怀里,他低下头,用鼻尖轻蹭对方的短头发,同时想起了七年前的冬天——那时候真穷啊,只有一床棉被,盖住他就盖不住霍相贞,盖住霍相贞就盖不住他。霍相贞当时吃错了药,也是昏迷,也是发烧,也是浑身直打哆嗦。于是他搂着他睡了一夜,后背一直晾在外面,晾得冰凉。

再往后的事情,现在回想起来,就全像是身不由己了。感情推着他,推着他,在感情和面前,他永远是败将。他能管住手下的几万兵,却一直管不住他自己。

感情和也在交战,有时候感情占上风,有时候占上风;谁占上风,他说了也不算。他被这两样牵引推搡着往前走,往上爬,有时候很快乐,有时候很忧伤,可无论是狂喜还是狂怒,他自己想,都是好的,都比一潭死水要好。

其实他只是土窝子里的穷混混出身,他至多只认得几筐大字,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托生的,然爱浪漫。他喜欢谈情说爱,胜过吃喝嫖赌。爱人,或者被爱,都好,都有滋味。我给你一句好话,你给我一个眼神,多么有趣,多么动人。而且在这一方面,他仿佛是有天赋的——凡是他所爱的人,最后必定也会爱他,鹰叨兔子似的,他一叨一个准,几乎没有例外,除了霍相贞。

于是这个例外的霍相贞,就生生的快要了他的命。他都恨死他了,他都爱死他了。

顾承喜抱着霍相贞打了个瞌睡,午夜时分,他无端的醒了,同时就感觉自己怀里躺着一大块活火炭,战栗而又滚烫,本来轻不可闻的呼吸也粗重了,呼哧呼哧的很急促。顾承喜听了听,听出了异常。慌忙下地点了油灯,他把灯端到炕上一照,只见霍相贞双目紧闭,脸色青紫,呼吸的声音那么大,呼吸的气流却是依然微弱。

顾承喜傻了眼,端着油灯足愣了有一分多钟。末了他恍然大悟的一拍大腿,随即放下油灯,开始一边穿衣戴帽,一边隔着木格子窗吆五喝六,命令小兵立刻套大马车。

他得赶紧把霍相贞往县城里送,再由着对方这么烧下去昏下去,恐怕熬不到天亮,就活活憋死了!

第164章

成全

凌晨时分,顾承喜的大马车在士兵的护卫下进了邢台县。军官m-o黑出动,抓来了县内最有名的老大夫。到了天光微明之时,药汤也熬得了。两名勤务兵左右扶起了霍相贞,顾承喜用小勺舀了药汤,深深的一直送进了他的嗓子眼,结果小勺刚刚向外一抽,药汤就又顺着嘴角流出来了。

顾承喜急了,让手下副官继续出去求医问药。副官们不负所望,这次请回来了一个老洋人。这老洋人也不知道是来自欧洲哪国,反正在本地是一边行医一边传教,人缘和名声都是一等一的好。老洋人断定霍相贞是发作了急xi_ng肺炎,情况十分凶险,但是除了打针吃药之外,也没有其它的良方。药是无论如何都喂不进去的了,所以顾承喜只让老洋人给霍相贞注sh_e了一剂消炎针。

用大棉被把霍相贞包裹严密了,顾承喜脱鞋上炕。昨日m-o爬滚打的拼了半天命,他没觉出疲惫;夜里睡过一觉之后坐了半宿马车,却是颠出了他一身的酸痛。累,但是精神很振奋,睡不着觉。和霍相贞挤着枕了一个枕头,他将对方连人带被一起拥抱了,正是满满的一怀。抬眼望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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