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章(2 / 2)

李絮不知道那些热恋期的情侣是不是也会像这样。只是简单的对视,都忍不住俯身过去,小动物一样触碰对方的嘴唇。好像时时刻刻都需索彼此的体温,贪图彼此的视线,渴求彼此的亲吻。

因为她和言漱礼其实并没有在谈恋爱。

黄昏时分,天色渐渐暗下来。房间里没来得及开灯,静谧而幽暗,只有衣物挨蹭的窸窣声与唇舌交织的啧啧水声。

刚刚补充的消耗品很快就被拆开。言漱礼将她抱得很紧,像吃gelato那样吃她软绵绵的舌尖。李絮被时轻时重地磨着,浑身细细发颤,感觉自己即将溺毙于这片日落蓝调之中。

言漱礼将她捞起来,声音贴在她耳边,有种低低的温柔,“你肚子太薄了。”

落地窗没关。

不远处教堂广场此起彼伏的人潮声,伴随着凉爽的微风,若隐若现地涌入房间里。

言漱礼从背后紧紧搂住她,两人像被汗黏在了一处,侧躺在地毯上。室内暗而寂静,漂浮着她惯用的广藿玫瑰香,以及他身上的荷尔蒙气息。李絮醺醺然的,还在微微发抖。言漱礼低下头,温。存地吻在她肩膀。

夜晚保有它半舍半留的神秘习惯。

风静谧得没有形状。

昏昏欲睡之间,李絮忽觉颈间凉了凉。睁开眼,伸手一摸,发现身上突然多了一条项链。

她后知后觉支起手肘,疑惑地望向言漱礼,“这是什么?”

言漱礼起身去开灯。

画架旁边那盏羽毛灯轻柔亮起,将柑橘色的光迸落满地,也为那幅未完成的油画镀上了一层羽化蒙版。

言漱礼打开冰箱拿了一瓶柠檬气泡水,拧开了递到她唇边,不紧不慢道,“项链。”

“我知道是项链。”李絮嫌身上黏,不肯穿自己的衣服,随手套了件他的衬衫,“我问的不是这个。”

“别担心。”言漱礼帮她翻了翻衣领,口吻平淡,“只是普通的款式,没有镶钻石彩宝,去不到会令你有负担感的那种价位。”

李絮不吭声,就着他的手喝了半瓶水,自己低头看不见,于是又转向沙发旁边的穿衣镜。

镜中朦朦胧胧映出她的轮廓,凑近了,才看清那条项链的全貌。

确实没有镶嵌任何闪闪发光的宝石。

一条素链,白金材质,极简设计。只在居中锁骨处,颇具巧思地拧入了一个字母l。

李絮手指勾着这条平平无奇的项链,若有所思看向他,“为什么要送我首饰?”

上次是天价的蓝钻耳坠。

这次是朴素的白金项链。

“没有为什么。”言漱礼轻描淡写,目光落在她那枚沾水的唇环,“只是觉得很衬你。”

第37章 有点想sphynx了。

37

有一个德语词,叫作torschlosspanik。

字面意思,是“关门之前的慌乱”,用以描述时间即将用尽的焦虑与烦躁感。

它可以相当精准地,概括李絮当下的状态。

天刚蒙蒙亮,李絮睡眼惺忪坐在床沿,漫不经心地倾听窗外鸟雀的吱喳声。

言漱礼一身水汽地从浴室出来。宽肩窄腰,山眉薄唇。在昏暗的室内光线里不期然对上眼睛,说不出的清贵英俊。

“吵醒你了?”他打开冰箱,习惯性拎了瓶柠檬气泡水出来。

李絮摇了摇头,说“没有”。

与表现出来的不一样,她其实并不是那种非常依赖闹钟的人。

小时候若是遇到翌日有钢琴表演,或者罗跃青提前告知李兆霖会回家吃饭,诸如此类的状况,她就会莫名其妙精神紧绷地早起。

很神奇。

像是某种潜意识设定的生物钟,每当遭遇重大事项,就会自动敲心砸肺将她准时唤醒。

大概是心有预期,知道言漱礼今早会走。所以无论他再怎么轻手轻脚,她还是受到情绪驱使,早早醒了过来。

言漱礼走近,喂她喝了半瓶水,剩下半瓶自己仰脖喝空。

李絮有点恹恹的,看着他的眼神温和而湿润,像被打扰冬眠了的小动物。

言漱礼席地而坐,自下而上看她一眼,很自然地让她左脚踩在自己膝盖上,一手握住小腿肚,另一手缓慢地揉她脚踝。

“昨晚冷敷过了。”他声音低而沉,“今天要是还疼,记得自己再冷热敷交替处理一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