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章(2 / 2)
“…不是!”李絮哀哀叫了一声,什么辩驳都说不出,只能拼命摇头,嘴唇被迂缓地堵住。
“哪里不是?你答应他追求。允许他对你那么亲密。允许他叫你絮絮。”言漱礼一桩一桩地数,伸手钳住她洇红的腮颊,批判欲与求知欲来得十分不合时宜,“除了这个,他以前都是怎么叫你的?”
低头吻一吻耳珠上那枚小痣,他凝着她,寻根究底地问,“babe?”
真的要命。
李絮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搅得心口发涨,膝骨发软,视野变得模糊而迷幻,仿佛一块正在融化的甜奶油。
“还是说。”那人继续游刃有余地猜,意大利语重音低沉,吻落于秀丽的鼻尖,“tesoro?”
耳朵嗡嗡作响。李絮眼神都涣散了,全副身心都被强硬占据,惟有哆哆嗦嗦在他眼里流泪。
“又或者——”最后一个吻,回到那枚禁制般的金属唇环,言漱礼声音冷酷而温柔,“宝宝?”
顷刻间被灼伤了。
李絮被高高抛起,眼泪淌了满脸,脑海迸出炫目白光。仿佛一场诡丽奇谲的梦境。那种饱和度极高、极艳的色彩,密不透风地笼罩着她,要将她的身体当作画布肆意涂抹。
“宝宝。”言漱礼故作体贴地吻她泪眼,实则连一刻都不肯暂缓,只喟叹般低声,“看来你比较喜欢这个。”
第一次窥见他这副恶劣姿态。
李絮招架不住,报复性咬在他锁骨,忍不住又再溢。出哭腔。
不知过了多久。
蝉鸣穿透窗纱的午后,树影摇曳,日光渐渐凉下去。
李絮执意自己冲完澡出来,眼睛还微微红肿着,看见言漱礼光着上身坐在地毯上,指间夹着她的烟,没点,静静注视着那幅渐趋完成的油画。
透明人看着镜中人。
他看着他。
李絮停下脚步,不肯走过去,倚在门框边观他神情。
言漱礼的侧脸浸在柔和的光线里,比往常削减了几分冷峻与锋利,显出几分明净的少年气。
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,他慢慢转过去与她对视,一双琥珀眼剔透地亮着,“还生气?”
李絮抱着手臂,不讲话,也不否认。
“对不起。”言漱礼完全没有诚意地,又向她道了一次歉,“对于女性而言,那是有一定概率发生的正常现象。而且我没有觉得脏。”
“…你不许再讲了!”李絮面色爆红,忍不住把擦头发的浴巾狠狠摔到他身上。
言漱礼慢条斯理将浴巾从脸上拿开,绅士地噤了声。
然而并未给到她多少平复的时间,很快,他又重新开了口。
“为表歉意。”那双琥珀眼自下而上望着她,很突然,又很正式地提出邀请,“你愿意陪我去一趟慕尼黑吗。我奶奶做的炖菜和奶酪面,是我有生以来吃过最好吃的。我觉得你也会喜欢。”
第42章 也算般配吧。
42
午后的光线呈现出一种柑橘调,明亮而不燠热,照得细小的尘埃在空中微微打着旋儿。
这种过曝的视觉,很容易令人产生强烈的不真实感。
言漱礼讲话语气总是轻描淡写,平静得如同在谈论今日的阴晴云雨。
但话中份量显然不轻。
李絮愣了愣,没能即刻作出反应。
自从那夜在潮起岛的游艇上,他对她承认了“喜欢”,他们就模模糊糊地确定了关系。
李絮无法抗拒地向他迈出了这一步,实则心底还是藏着悲观与犹疑。
毕竟他们之间相差得实在太远了。
身边也有太多前车之鉴。
现实不是童话,当午夜钟声响起的那一刻,辛德瑞拉大概率连遗下水晶鞋的机会都不会有。近乎天堑的门不当户不对,只能作为心照不宣的短择关系,展示焰火般转瞬即逝的美。很难走到最后,得到世俗意义的圆满结局。
李絮即是基于这种认知,清醒又冒险地,步入了这段恋爱。
她万万没想到,居然还有“见家长”这一出,而且选定的时间近乎迫不及待。
虽然德国人和大多数欧洲人一样,对这件事没有那么在意。不需要等到谈婚论嫁那一步,只要是正式交往,就会或多或少参与到对方的家庭聚餐或派对。这代表这对情侣是在认真发展,而非随随便便的freundschaftplus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