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(1 / 2)

“那多没意思。” 柳宣把面具摔到程谷雨面前,“戴上,绕着这院子学狗爬三圈,小爷我就饶了你。”

程谷雨昂起头,气得大喊:“我没弄坏你东西,我不爬!”

柳宣瞬间怒了,丫鬟们见主子变了脸,张口就骂,两个小厮也作势要把面具往他脸上按。

正乱着,柳知在身后唤了声:“谷雨。”

三少爷楞了神,收起气焰:“二哥哥。”

柳知穿着件薄衫站在正厅门前,像是刚睡醒,头发还乱着。那双眼,听说是好些了,可看着还是瞎。

就是个瞎子,柳宣也还是怕他。柳宣进六岁进了府,没到俩月就摸清了门道,老爷夫人好说话,大哥宽厚没什么狠招数,府里最不敢得罪的就是这个二哥哥。

柳知没理他,冷脸又喊了句:“谷雨。”

“松开啊,一群蠢货。”柳宣踹了小厮一脚。

程谷雨爬起来,朝柳知跑过去。

“伤你了没?”柳知在他身上抚着摸着,将人检查一遍。

“没有。”程谷雨摇摇头。

柳知牵起他的手,转身往厅里走。又回头,朝院子里不耐烦地问:“还不滚?”

一个贱丫头,叫柳知当了宝,看来二哥哥也不过如此,瞎得没了气性。

柳宣挑挑眉头哼笑:“我们走。”

程谷雨说完事情,见柳知还沉着脸,急了。

“少爷,我没弄坏他东西,也没想偷拿。”

“少爷......”

“我是不是给你丢人了?”

“胡想什么。”柳知笑了,是叮嘱也是承诺:“谷雨,往后在府里,除了我大哥,你谁都不用跪。”

“想看戏吗?”柳知问他。

“我今天已经看过啦。”

柳知放下茶盏:“带你去园子里看。”

“真的?”程谷雨大喜。

柳知说:“咱们去宝玄楼。”

挑了又挑,程谷雨换上件浅绿色的罗裙,丝绸料子滑溜溜的,大夏天的竟有几分凉快。他把头发仔细梳好,又去院里摘了朵蔷薇别在髻上。再多的打扮,程谷雨想不出来了。

一进宝玄楼,台上的还在唱,台下的看客们却纷纷静了声。程谷雨见满厅的眼睛都往这边瞧,拘谨地把柳知靠得更紧。

小厮来迎:“爷,今儿人不多,楼上雅座空着两间,我带您上去。”

“想坐哪?”柳知问。

程谷雨抬头看看,悄声说:“我想坐戏台子跟前。”

“行,那就坐跟前,看的清楚!”柳知笑着,叫小厮带路。

那天下午,宝玄楼的戏,似乎没正对戏台那桌子好看。两三年没瞧见的柳二爷突然现身,风采不减当年,只是身边陪着的姑娘,太寡淡了些。

桌上摆满了糕饼点心,柳二爷招呼小厮给了赏钱,小厮忙不迭跑出去。再回来,拎个食盒,呈到桌上的是一碗冰酪。那姑娘的心思全在戏和吃食上,乐得没把柳二爷当回事。柳二爷跟着高兴,青衣唱完还不走,陪她看武生翻筋斗。

散场了,有人走过来问候:“二爷,许久没见着了你了。”

柳知作揖:“邢掌柜,生意可好?”

“二爷能认出我?”那人有些吃惊。

“我是瞎了,又不是傻了。”柳知笑道。

见他如此从容,戏楼里熟悉的生意人都过来打招呼,柳知一一回应。

两人刚出戏楼,身后追来个清秀的男子:“二少爷,二少爷。”

他妆容还未卸干净,程谷雨认出来,这是刚刚台上的青衣,宝玄楼的名角宋子然。

“宋老板。”柳知停下脚步。

宋子然还激动着:“爷,好些日子不见你了。”

柳知点头:“可都还好?”

“都好,都好。”宋子然带着试探问:“二爷你呢?”

“过得去。”柳知客气道,他晃晃程谷雨,“咱们回吧。”

“二爷!”宋子然失了分寸,抓住柳知的衣袖。“后天,我唱《祭塔》,以往您最喜欢的那出。”

他渴求地问:“二爷您,还来吗?”

柳知指指身边人:“他听不懂青衣,只爱看武生摔摔打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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