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(1 / 2)
“二奶奶,恭敬叫您一声老板。没你们这么做生意的,眼看着就要交货了,你跟我们说丝绸染坏了,这叫我们如何是好?”
“我可是跟人家签了制衣的单子,你这一耽误,我怎么跟下家交代?”
“那批刺绣,官家天天来催,我家十几个绣娘在那边空等,料子就是不来。”
二奶奶还是叫丫鬟搀着,现下却是真的站不稳,哀求道:“各位莫着急,我已交代下去染一批新绸,就五天,五天后我定把货交上。”
“五天?”一人白眼相看,“当初你为了还你儿子的赌债,要我们多付四成定金。信誓旦旦说若是违约,给十倍赔偿。”
“二奶奶,您可别了,柳家的库房里,哪里还有这么多存货?依我看,丝绸我也不要了,照着契子上把钱赔过来,咱们痛快点了了这事。”
“就是,就是。”
“也成。”
那是天价的赔偿,定是拿不出来的,二奶奶泪水涟涟说赔不起。众人恼了,也不跟妇人动粗,嚷嚷着赖账得报官,拿柳家的老本来抵债。
“诸位。”柳知听够了热闹,走上前来作揖。
认出是柳知,几年前生意场上都是有交情在,一群人息了声。
他也不多寒暄,直接承诺道:“柳家欠大家伙的丝绸,明日一件不少地送过去。”
商贾们相互交换眼神,刚挑头要赔钱的男子站出来。“二爷,不是不卖你面子,是那丝绸确实成色不行,没法出手。”
“梅老板。”柳知往前一步,“我知道大伙不放心。事已至此,各位也不是成心要钱,更着急要的是货。不如信我一回宽限一天。接管家中生意这些年,我自认在生意场上,从未坑骗过谁。明日若我食言,再过来抄家不迟。”
“二爷你这话言重了。”有人松了口。
“实在不行。”柳知笑笑,“契子是我小娘签的,找个偏僻的暗牢把她关起来,事成之后我再来赎人。”
“柳知!你......”二奶奶气得珠钗乱晃,又怕得直哭。
商户们面面相觑,心照不宣地一起走了。
院子空了,二奶奶指着柳知骂:“是你!是你下的套。”
“你蛊惑宣儿染赌,又联合外人让我签那种黑心的契子,这批丝绸坏了,也定是你做的手脚!你这个黑心肠的狗东西!”
柳知凛声道:“当然是我。”
“跟我谈心肠,你也配?小娘,你本可以在府中锦衣玉食地过着,百年后,我也能装装样子给你送终。”
“可你贪心不足,我爹娘死后就一直觊觎柳府财产,这回还想害我大哥性命。“
”小娘。”柳知笑得冰冷。“这宅子姓柳,庄子里的丝绸也姓柳,不会做生意何必逞强。我不过略施了点手段,你跟你那个蠢儿子就抢着往里跳。”
“罗家的船队已经出发去扬州了,你就多多求神拜佛,保佑大哥能好好回来。”
“若他有个闪失。”柳知敛起笑容,沉声道:“我要你偿命。”
程谷雨从未见过柳知这副威严,觉着少爷不像少爷了。柳知出了府,直奔柳家染坊。刚下马车,一群伙计拥上来,二爷二爷地喊得亲切。
打头的伙计拉着柳知进屋,桌案上,柳知说,伙计拿笔写写画画。
伙计拿着一张方子出来,嗓门洪亮地吼:“小五子,去配料,盐水少兑一点,弄好后把丝绸扔进池子里泡上两个时辰。”
“都过来,今晚大家伙辛苦辛苦,把这批绸子洗出来!”
夕阳西下,柳家染坊笼罩在一片金黄的光辉里。第一批丝绸从池子里捞出来晾在杆上,褪去干涩,恢复光泽。柳知由伙计领着,穿梭在飞扬的绸布间,绛红,草绿,浅紫,绚丽的色彩中。柳知挺拔的身影忽隐忽现,他抓起丝绸搓了搓,跟身边的伙计再做交代,伙计转身吩咐下去。
柳知主宰着整个染坊。程谷雨远远地看着,原来这才是少爷真正的模样。
第10章
半月后,柳昌回来了。他瘦了不少,好在身体无碍。
发卖,充奴籍,杖刑都没有,柳昌到底还是不忍心,只是叫二奶奶收拾些细软,带着柳宣回永安娘家去了。
一凡折腾下来,柳家的账上损失颇多,柳知便忙碌起来,庄园、商铺、酒楼之间来回奔波。去哪都要带上程谷雨。
局势稳定,已是冬日。柳知将生意交还给柳昌,想继续在后院继续悠闲度日,商讨半天,最终答应每月下旬和柳昌一起盘账巡铺子。后面的事等他眼睛好了再说。
孙郎中来得更勤,昨日诊脉,程谷雨和柳昌都在候着。孙郎中夸赞,柳知脉相通畅,气血充盈,施针的疗法可以提前。只是孙郎中不愿舍弃其他病患,婉拒了高价诊金,常住柳府的请求。施针每日次数频繁,他往返不便,需得柳知去往他的医馆,白日针灸,晚上回来。治病要紧,柳家答应下来
算算日子,那会正好是春节时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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