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(1 / 2)
“谷雨。”管家朝他招手。“大爷要见见你。”
“嗯。”程谷雨小跑着过去。
管家是个忠厚的人,程谷雨一直对他有好感。路上,向来寡言的管家主动跟程谷雨聊天,问问他家里的事情,而后指了指那块玉环。
“二少爷什么时候给你的?”
——
到了东院,柳昌站在厅堂里,程谷雨要行礼,被他一把拦下,管家请了张椅子,他跟柳昌面对面坐着。
程谷雨觉着浑身不自在,拘谨身子只坐了半张椅子。
“谷雨。”柳昌开口,“你对柳家有恩,往后见谁都不用跪拜。”
程谷雨抬起头,忙不迭说道:“没有没有......”
“你且听我说。”柳昌打断他。“当初买你回来,是我一时兴起。那会二弟脾气正坏着,骂走不少丫鬟,想来你定也是受了不少委屈。”
“怕他多想,让你扮成姑娘,也是我思虑不周。”
“眼下,他的眼睛快好了。”柳昌面色为难,深深地叹气。“我竟不知如何收场是好。”
“谷雨。”柳昌起身,向程谷雨作揖。
程谷雨吓得呼啦一下站起来:“大爷!您不用这样。”
忐忑不安这么久,这一天真来了,他反而觉得松了口气。
“大爷,你买了我,救了我爹爹,我就是柳家的人。现下少爷快好了,我也高兴着呢。”
“您不用为难,我都知道,都懂。爹爹年纪大了,这次回去,我就不回来了。在家好好侍奉他。”
“大爷。”程谷雨朝他深深鞠了一躬,“往后您安好。”
推辞半天,柳昌给的钱,程谷雨只收下一点。
出了东院,他没往外面走,转身回了后院。这里静悄悄的,跟他春天来的时候一样,只是海棠树掉干净了叶子,光秃秃地站在院中。
程谷雨跑到厅里,找了半天,寻不着之前放玉环的小木匣,只能在博古架上找了个盒子放好。
他已经知道了,这块玉环虽然不是金贵东西,但那是少爷年幼时候,久咳不愈,老夫人在庙里三步一叩,拜了一天求来的。
那是夫人留给少爷的念想。放好东西,程谷雨在屋里走了一圈,肩上的包袱沉甸甸的。
他停在柳知常坐的那张椅子前,摸了摸锃亮的扶手:“少爷,以后你可得好好的啊。”
今天孙郎中回来的晚了,柳知施针也跟着晚,回府已经是夜里。
程谷雨今天回去,没能陪他。
回到院中,新来的小厮过来搀扶,柳知推开他,说不用。
“叫什么?”柳知脱下大氅扔给他。
“长河。”听声音,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孩。
还行,他特地交代的,程谷雨走的这段日子,换个小厮过来伺候。
柳知坐在椅子上,喝下几口热茶。夜风吹出呜呜的声响,长河跑去关门。
“待会,先开着。”
寒风吹进来,打在柳知脸上。面朝着院子,眼前还是一片黑暗。柳知从未如此期待春天。
第11章
红通通的春联还未撕下,春节氛围残存。二月里阳光和煦,柳知还不太适应,觉着刺眼。
可现下他没工夫管这些。
“你再说一遍,你是谁?”他厉声呵道。
眼前的姑娘吓得站不住了,扑通一声跪下:“我......我是谷雨。”
“放屁!”柳是甩手砸了茶盏,碎瓷崩了一地。
管家和长河也顺势跪下,一言不敢发。
柳知焦躁地在厅里踱步,一肚子火烧到脑门。
“瞎了糊弄,我好了你们还敢糊弄!”
“谷雨呢?谷雨去哪了!”
他怎么也想不明白,好不容易盼来的光明,谷雨却见不着人。柳知的心心念念全部落空,府中上下也没人敢多说一个字,恨得他巴不得把屋顶掀了。
想来,谷雨一直跟他住在后院,确实也没什么存在感。
柳昌赶了过来。
春节刚过,柳知便问了好几次程谷雨的归期,管家搪塞不过,他直接找了过来。柳昌知道这事迟早瞒不住,又怕他知道了耽误治眼睛,就一再骗他隔几天。
前些日子,柳昌去庄园小住,查看春蚕。谁知道柳知叫孙郎中加了药量,提前摘了蒙眼布。一日滚一日,程谷雨迟迟不见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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