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(1 / 2)

听上去算从校园到结婚的良缘。

但她叙述得好乏味,把天聊死了。好在大家没执着这对夫妻的恋爱史,顶多暗地里感叹这俩明明八竿子都打不着一块儿。

断断续续有人过来,又是新一轮谈论彼此变化的熟人局。

下午五点,婚礼晚宴正式开始。

新郎新娘换了中式旗袍和中山装出来敬酒。

长辈们拿勺子敲酒杯一侧,挨个送祝福,大屏上也在播放一些未出席的亲友团录制的视频。

贺西承从俩花童中间穿过来,在前面那几桌巡梭一圈,找到了坐在靠过道一侧的周蝶。

她的位置是传菜口,侍应生时不时从那把空碟盘收走。

她在被人劝酒,脸上却还带着礼貌性又标准化的浅淡微笑。

因为毕业后就从事服务业,周蝶身上没什么棱角。有时甚至能为了快速解决事端,就委屈自己。

劝酒这人是班里一自来熟的男生,现今在城建局工作。年纪轻轻就有了腐朽体制人的毛病,劝酒话术一套接一套。

周蝶第五次被对方敬酒时。

一只戴着婚戒的大掌倏地挡住她杯口,近到能闻出他身上清冽的淡香。

贺西承上半身悬在她脑袋上方,手背抵开那人倾斜的香槟瓶,轻笑抬眼:“别灌我老婆了,她酒量不行。”

“看着还可以啊,我们喝得很开心。”那人不死心,又问,“那你得来几杯吧?”

他摆手,拒绝得干脆:“我不喝,回去得开车。”

贺西承说完,又示意边上人挪挪空隙,拖过空椅让周蝶往里坐。

他穿了件修身的灰西服,没抓发型,并不喧宾夺主。落座时解了两颗纽扣,手臂随意搭在她椅子靠背上。

周蝶缓慢扭头,从透迤灯影里看向男人挺拔的鼻梁和喉结弧线。她神色怔忪:“你不用陪新郎一起去敬酒吗?”

“有王寄在,他一个顶俩。”

贺西承把她杯子挪开,又找侍应生调了杯温热的蜂蜜水:“低头。”

她喝酒不太上脸,但这会儿瞳孔发红,是有点醉了。就着他的手抿了几口蜂蜜水,又小声说:“贺西承,我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。”

贺西承给她擦嘴:“哦。”

他学生时代就瞩目招眼,曝光在镜头前。

习惯被观察,也不在意被打量。更别说隔壁两桌都是高中校友,当然有看热闹的。

周蝶也反应过来了,公式化的笑弧有所收敛,抓住他的手指说悄悄话:“是盯着你,他们不信我和你结婚了。”

贺西承低下颈,看着她微醺的眼睛:“现在都信了吧?”

她思考两秒,重重点头:“嗯,应该都信了,我都牵你了。”

他漫不经心地摩挲她指尖,笑道:“牵我原来是这个意思。”

台上司仪在带领大家玩新婚夫妻默契问答的游戏。王寄那一群狐朋狗友在充当气氛组,答错就喷干冰。

台下也没闲着,在起哄鼓掌。

司仪问:“接下来的问题卡是:第一次见面,你对她/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?”

“这得追溯到十几年前了啊,喔唷,老蒋你还记得吗?”

“我去,谁想的这损游戏!今晚这默契度测试完,新郎是不是得睡书房了?”

“让我们揭晓这对旧人的新婚答案哈哈哈哈。”

……

周蝶今晚社交过载,跟电池耗尽似的,一动不动地看着台上的新人互动。

贺西承心血来潮地掰正她的脸,问:“那你记得吗?”

她迟疑:“我对你说的第一句话?”

“嗯。”

“……好像是‘不好意思’?”

她记得前不久还和徐芒露聊过这件糗事,当时把他认错,对他的狮尾做了一点冒犯的举动。

贺西承摇头:“不是这句。”

周蝶试图又猜了几句,都被否定。

她放弃:“我喝醉了,想不起来。”

“没喝醉也想不起来。”他慢条斯理地说,“是‘欢迎光临’。”

她下巴抵着手臂,跟枕课桌般看向他的脸,嘀咕:“我怎么不记得。”

贺西承回视,低喃:“是啊,你怎么不记得我。”

九中那一届的学生不可能完全对贺西承这么高调的人没印象,但指望周蝶能把和他的一切细节都记清,就更不可能了。

当时是高一开学没多久。

贺西承的外公在重症室骤然离世,走得突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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