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(2 / 2)

而他前一天和朋友们去邻市看机器人展览会,期间出了点意外。又遇上飞机晚点,回来得晚。

贺曼手臂上绑着白丧带。

见他回来,她忽然发疯般拿起祭祀品猛砸他。

“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,又跑去哪鬼混?连你外公丧礼都迟到,你也滚出去!滚!不准踏进我爸的灵堂!!”

很久以后,贺西承才知道自己不被允许参加外公丧礼,是因为那天他生父也来过。

就和他前、后脚进的屋。

他无疑要被母亲迁怒,顶着被砸伤的脑袋走出家门,随便坐上一辆环线公交。

贺西承在到终点站前下车,不知不觉走到老城区。

路灯昏暗,又下着淅沥小雨。他从帽衫卫衣的口袋里摸出包半湿的烟,在水雾弥漫的夜里点燃。

沿着马路边的商铺檐下走。

在某个僻静一角时,看见有意思的一幕。

一家角落药店的玻璃门口,站着两个烟酒气冲天的男人。而与之对峙的,是身形纤瘦、还穿着校服的周蝶。

两个醉鬼不像要买药,但笃定她独自看店,就想进去躲雨占便宜,言语浮浪又肆无忌惮地耍流氓。

女生挡在自家药店门口,头一偏:“你有什么事吗姐姐?”

街尾只有细风斜雨,两个男人往后看,结巴道:“小孩,你、你在跟谁说话?”

周蝶依旧盯着漆暗雨幕:“你们看不见她吗?穿红裙子,好长的头发,就站在你们后面啊。姐姐,你要买药吗?”

霎时,他们吓得都酒醒一半,往墙面靠:“哪有红裙子?”

她双眼无神,拖长尾音:“姐姐,你眼睛流了好多血。”

“哎我操,这死丫头中邪了吧!快走,晦气!!”

两个男人打着圈驱赶,也顾不上多停留。往前边跑边用力呵斥,仿佛试图吓退谁。

片刻后,周蝶面无表情地转身,看着他们跑远的背影,嗤了声。

目睹全程的贺西承还倚着墙根,等她进去后,没忍住低头笑了笑。他在原地站了会儿,将烟灭了,看向自己手背上的伤口。

是和王寄他们在邻市和人打架了。

准确来说,是展览会上有闹事骚扰的,他们一伙热血学生在保安来之前搭了把手。

但贺曼对他手和脸上的伤口视若无睹,平时从来不关心过问。

贺西承把外套帽子戴上,鬼使神差地推开药店的玻璃门。

门上风铃和一句女声同时响起:“欢迎光临。”

周蝶坐在收银台,在和妈妈用手机打视频电话,抽空往门口这看了一眼。

他这才看清女孩的脸,低声问:“碘伏和消炎药在哪?”

男生身后是混沌的雨夜,他一截冷□□致的下巴颏暴露在帽子外,潮湿的黑色额发遮盖眼睑。

背挺得不直,但还是能看出个头很高,把逼仄的店变得更狭小。

听这声音,倒和刚才那俩地痞无赖不是一类人。

周蝶瞥向他手背上的红肿破皮处,指着最外面的架子:“蹲下去挑,下面的便宜又管用。”

他愣了下,点点头。

电话那边的周母大概在做手势数落她,哪有开药店的跟客人说这些。

贺西承拿着药过来结账。

“一共11块。”周蝶电话还没挂断,帮他拿袋子时,又随手丢了一包无菌纱布进去,“这个快过期了,不要钱。”

她将药袋利索地递过来,他看见她的手心很白,很干净,余光处是她校服上没摘的校牌。

那个雨夜成了他注意到周蝶的开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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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

◎butterfliesinmystomach◎

台上已经到乐队大合唱环节,新郎、伴郎团们朝下面喊人上去活跃气氛,王寄正要找好哥们儿一块。

一转眼,看见贺西承在下面抱着老婆。

“贺西承这家伙真是个妻宝男,来来来……我们唱我们的!”

台下,坐在前排vip席位的应菲一边和没来的朋友们打字,一边转播吃瓜现场。

【我勒个去!贺西承和周蝶就坐我对面,这俩是真夫妻!!】

【台上是狗粮,台下也一样啊!】

在小群里聊得飞快,应菲再抬头,就看见这俩人在玩扑克牌。确切说,是贺西承在变魔术。

“吹一口气。”他在测试周蝶醉到什么程度,捏着三张牌笑得好轻佻,“我们赌一赌,有红心k就跟我回家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