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(1 / 2)

顾秘书给她要了一间病房,又请护工帮她清理身上灰尘血污,让她暂且好好睡一觉。

时闻哪里放得下心,魂不守舍地就往手术室去。

一来,就见到霍耀权发火问责的情形。

霍耀权见到她,面露意外,倒敛下怒意,和气地冲她招了招手,“囡囡。”

时闻硬着头皮过去见礼,“霍爷爷。”

霍耀权拍了拍身旁位置要她坐,时闻恭敬不敢,他也没为难。

“听那只化骨龙讲,你去了英国念书。怎么书念得好好的,跟着他胡闹,无端端回来吃这趟苦?”

“家里还有些事情,需要处理。”

“时间宝贵,年轻人念书要紧。现在做什么都很方便,有事,给律师写封委托书就好,不必亲自飞来飞去那么麻烦。”

长辈话里有话,起码表面态度不差。时闻思绪抽离,心定不下来,只低眉顺眼附和几句“是”。

“当初你阿爸事出突然,我身子骨不好,临急临忙没能帮上什么,总有遗憾。日后若遇到什么棘手问题,你不必顾忌,尽管出声,霍爷爷能帮的,一定帮。”

通常而言,这种客套话,都是用以某种铺垫。

“至于阿决——”

果然,霍耀权话锋一转。

“他为人硬颈,又不听教,做什么都是一意孤行。念旧情,当然是好事。细路仔一起长大,关系好也正常。我老骨头一把,原本也没打算干涉孙辈什么。”

“只不过,囡囡,凡事都讲求分寸。他姓霍,闯祸事小,损伤事大。我年纪大啦,不经吓,像今日这种无妄之灾,以后坚决不能再有。假如他自己杜绝不了后患,我作为他阿爷,不介意帮他一把。”

时闻领教他言下之意,沉吟半晌,点了点头,“是,我明白。”

霍耀权言尽于此,摆了摆手,“你也受惊了,回去好好休息吧。”

时闻欠身告辞,却没走远,拐了个弯在转角处静静守着。

顾秘书上前想说些什么,她摇摇头,示意他不必。

一路惊魂不定地等。

不知过了多久,终于等到穿着深绿手术服的医生,出来找家属告知术中情况。

时闻离得有些远,只隐约听见几句。

“霍少的手部切割伤,伤口较整齐,急救处理得及时,污染不算严重。血管、肌腱缺损在可挽回的程度之内,我们已经尽力缝合补救。不过能否完全恢复至以前状态,还需要再继续观察。术后恢复时间,保守估计,需要半年以上。我们会密切关注霍少的情况,为他制定相应的修复方案,争取早期复健减少粘连。至于他的头部外伤,头颅ct显示……”

话到这里就听不真切了。

霍耀权起了身走近手术室门口,医生姿态放得低,也跟着边走边说。

时闻没敢过去,转头拜托了顾秘书一句。顾秘书会意,让助理陪着她,自己上前探听消息。

手术室指示灯由红转绿,护士推着转运平车往高层病房去。

时闻远远窥见。霍决麻醉还没过,难得乖顺地闭着眼,脸上血污被拭去,仿佛只是累极睡着了。

vip病房隐私性本就极佳,霍耀权又命人守得水泄不通,无关人等不得靠近。

时闻在走廊发呆。捏自己的手指数数。捏得充血、又泛白。

十几分钟,过得如同极夜那般漫长。她默默数到四位数,终于见医生护士匆匆赶来,病房传出一阵器械响动与低沉交谈。

霍决醒了。

她松了口气。

过不多时,又听见怒气冲冲一声门开,几个西装保镖拥着老爷子出来。

“衰仔!”霍耀权沉声怒叱,不知何故又发了火,拄着手杖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
列夫紧跟着出来,神态恢复如常,毕恭毕敬请她,“小姐,少爷想见您。”

vip病房宽敞得几近奢侈。

光昏暗。

冷气打得低。空气中,弥漫令人不快的消毒药水味道。

高楼层的窗外,除了云还是云。窗边摆有一株静谧绿植,不太有存在感,孤零零点缀着灰白空间,像一匹瘦弱的牲畜。

霍决靠在床头,额角贴着纱布,左手吊在胸前。

那张脸血气淡,衬得人英俊苍白,难得展露一丝伤筋动骨的虚弱。

“过来。”

他眉宇间阴霾很重。但再开口,就又还是那副懒懒的、淡而不厌的态度。

偌大空间里,只他们二人。

时闻像一枝失魂落魄的隔夜玫瑰,几乎是拖曳着步伐慢慢挪过去。

霍决不让她贴近,单手握住她细窄腰肢,冷声道,“站好。别撒娇。”

她身上有程度不等的若干擦伤。方才清洗,顺势换了条软和舒适的裙子,肩颈、手臂与小腿皆暴露在冷气里。

霍决面无表情,用戴着白奇楠的那只手,轻轻描摹白玉微瑕的细微血痕。

“上来。”

他伤重,刚刚动完手术,还是受她所累。时闻根本没有办法拒绝他的要求。

-->>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