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章(2 / 2)

[在这里写我的名字,好不好?]

右腕那串白奇楠,生硬地抵住腰侧。青年手心发烫,似灼烧的火舔过小腹。

“霍决的——

主人。玫瑰。阿芙罗狄忒。”

他语气很轻,喉结很明显地上下滚动,眼神直白而露骨,带着某种压抑的狂热。

时闻心脏锐缩,宛若一团被揉皱的信纸,撇落作废的千言万语。躯壳因着这份熔岩般浓烈的侵略与占有,而不自觉微微颤抖。

霍决不紧不慢,嗓音隐含扭曲与渴望,“我会在同样位置刺你的名字。”

他小臂青筋暴绽,单手脱掉身上短tee,露出精窄紧实的腰腹。灰色运动裤往下拽了拽,不容置疑地捉她的手来碰自己。

“时闻的——

小狗。食物。阿斯蒙蒂斯。”

他笑了笑,英俊又邪气,如同匕首划开冷光。俯身讨吻时,又有种令人战栗的虔诚与偏执。

“这样,你就会永远记得。”

时闻刹那惊惧,心脏血液泵送,犹如困住了一只云雀。

霍决甫一开口,它就抖动翅膀,扑棱扑棱地横冲直撞。尖硬的鸟喙划开道道血痕,疼得鲜血淋漓,柔软的翼羽又于事无补地抚过。

她被窒息感席卷,咬紧了唇,不敢开口,直觉开口就会哽咽。只能硬生生将脸偏开,拿一对单薄的蝴蝶骨背对着,不让他得逞。

吻最终落在她不听话的耳朵上。

这人轻慢惯了,询问都只是出于表面的礼仪,而非真心。时闻毫不怀疑,他是真的有在彼此身上刻下印记的打算。

那下一步呢。

是要在手脚扣上镣铐,逼迫她妥协?还是以谎言堆砌,再造一座自欺欺人的玻璃花园?

野兽的利爪落于面庞,无法形同抚慰。蟒蛇的腹鳞盘蜷于身,也不可视为拥抱。

她知道的。

明明知道。

情绪却还是会因他一言一行而起伏。

霎时间内心惶惶。怕他,也怕自己。惟有逃避似的翻身下床,光脚踩在地毯上。

推开窗,咸腥的风撇进来,鼓鼓吹起窗纱与她的长发。天与海相融,仿佛随时要将万物卷入潮湿的夜里。

时闻心口胀痛,竭力平复呼吸,眼底波光暗涌。

霍决没有跟过去,隐没在阴影里,安安静静与她对望,“一句话都不愿意同我讲了。”

“……话不投机。”时闻暗暗掐住手心,尽量稳住声线,“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,谁也理解不了谁,再没什么可谈的了。”

“你觉得我有错。”霍决眼神晦暗,似在遏制逼近的念头,“我可以改,也可以等。我有耐心。我们可以跟以前一样。”

“你凭什么为我改?”时闻轻声质问,“你就是那样的人,没必要伪饰。易地而处,我也不会为了你而改变。”

“我不需要你改变。”霍决淡淡道,“我需要你开心。”

“我们分开。”时闻声音几乎湮灭在雨里,“我才会开心。”

霍决沉默片刻,脸上那种若无其事的、伪装的温和终于耗尽。

他面无表情坐直身体,重新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,瞳仁被一种峻厉而浓稠的情绪浸透。

“别一直踩我底线,bb。”

“‘于己有利时,则须爱人。’”时闻呓语般喃喃,“这还是你教会我的。我对你而言,已经不剩什么价值。可替代性高,又有意见分歧,不值得继续浪费时间。你现在一时意气,但很快就会分清利弊的。”

“还有什么高见?再多说几句听听。”霍决面色沉鸷,嘲弄地扯了扯唇角,“你可真了解我。”

“或许你是觉得我不了解你。”时闻顿了顿,抬起带有挑衅意味的眼睛,“但这么多年,你应该很了解我才是。”

从小到大,时闻的性格就没变过。

她心肠软是真。一意孤行也是真。为人吃软不吃硬,行事开弓没有回头箭。绝非放任创口化脓之人。

霍决知道的。

正是因为知道,所以才没有办法轻易放她离开。

他没有说话,目光沉沉,像一尾捂不暖的蛇,绵柔又阴冷地游弋在她脚边。

“我做不到既往不咎,也已经失去了对我们以后的想象。”

时闻心率跳快。像溺水的人。需要微微屏住呼吸,以此保持清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