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5章(1 / 2)
这位年轻的皇帝一度失权,竟不曾想着如何能将权力抓得更紧,而是用另一种方式,促成王业久安。
竟不知到底该说,先帝评价他的“仁懦”并未出错,还是先帝眼瞎,没看到这仁懦之下,仍有一份钢筋铁骨的坚持,绝不会让这位仁君随波逐流。
立法……
“是,是该立法!”沮授忽然抬手,又向着刘秉行了一个重礼。“那么,请陛下容草民向陛下推荐几位贤才。”
“颍川陈纪陈元方,先时董卓霸占洛阳,将他自颍川请来,意欲让天下人知道,他董卓器重士人,并未豺狼虎豹,但陈元方只来洛阳数日,便知其中纲常崩坏,不可长处,逃难回家去了。此人虽一度提议重启肉刑,但于律法研究颇深,如今陛下欲定《新律》,合该延请此人。”
沮授已看出来了,陛下听得进去下属的建议,那么他应该不会介意看到,立法的团队中存在意见相左的人,或许这样的争议,还更容易迸发出真能行之有效的法令。
他也果然看到陛下点了点头,赞了一声“善”。
沮授又道:“阳翟郭氏,家传刑律之学,数代研习《小杜律》,便是霍光当政时,由杜延年主持修编的律法。陛下可征召其族中子弟入京协助修编律令。”
这洛阳大火烧毁了太多的东西,像是律法这样的东西,蔡昭姬肯定是不会专门去背诵的,也理所当然地没有整理出相应的文本。
但这等有律法传承的门庭中,却必定有历年朝廷修编律法的摹本,正可供给陛下参考。
“颍川钟繇钟元常,以颍川功曹入仕,一度担任过廷尉正,因病去职,如今仍在长社家中养病,侥幸未被董卓所获,也通晓刑律之事。”
“此三方人士,望陛下重用!”
刘秉笑道:“公与,你是否还漏算了一个人?”
眼见刘秉说话之间,目光正是定定地望向了他,沮授顿时会意,“陛下是说……”
“颍川陈氏,颍川钟氏,阳翟郭氏,皆是士族名门,朕何敢将这律法裁定一事,全权交托给他们来做?既然这律令当定,是由你提点朕的,就由你负责吧。”
“至于另外一件事,我另有想法了。”
……
一封发往颍川许昌的书信,将一架马车带向了洛阳。
驱车的年轻人挥鞭策马,一面听得马蹄声哒哒向前,一面又听得马车之中,父亲又开始念叨那“惟敬五刑,以成三德”之类的话,忍不住摇头失笑。
先前被董卓强征来洛的时候,可没见父亲陈纪是这样的表现。
如今听到陛下意欲重定律法,倒是即刻踏上了行程。
按照陈纪的说法,他本以为,陛下当先需要的,是能理政治军之才,律令之事,起码也要等到平定了关中再说,谁知陛下如此高瞻远瞩,春耕之间就已考虑到了洛阳刑狱之事,请他来京相助。
这自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。
约莫是人逢喜事精神爽,年过六旬的陈纪入关之时,还走下了车,与那驻扎在关下的士卒攀谈了几句,回应了他们请教识字的问题。
他又有些奇怪地看到,士卒的手中都握着一枚竹片,却并未在其上刻字,而是依然犹豫不决地握着。
陈群也是好奇,更是抢先一步问询了两句。
就听那士卒苦着脸答道:“这是陛下的意思,说让我们评定一番如今在朝任职的诸位将领,选出一位最末流的,近来朝廷要牧鸭治蝗,就由这位将军先去训鸭,把鸭军治好了,再来治人。这……这不是让我们得罪人吗?”
这话一出,边上立刻横插出了个声音:“瞎说什么话呢,陛下不都说了,正好借此让我们熟悉各位将军的名字如何书写而已。反正又不对这投票记名,谁知道我们填的是谁。”
“按照陛下的说法,这是让各位将军都不可松懈,也绝不可苛待士卒,否则就先去好好磨炼一番,再来图谋上进。”
先前的士卒顿时翻了个白眼:“你说话说得好听,怎么不见你把这名字给填写出来?”
那人立时哑火了:“……这不是,这不是觉得填谁都不合适吗?”
“你看,张燕将军虽然擅离职守,瞒着陛下跑到冀州去了,但听说他是为了协助陛下收编冀州青州黄巾,免得冀州刚没了那个糟心的州牧,又因流民惹来动乱。这有什么错!陛下都说他没错了。就算真要责罚,也得是他夸下海口,事情却没办成再说吧。”
“孙轻将军虽没什么战功在身,但光是他有找回玉玺之功,和护持陛下杀回洛阳的战功,就该当坐在前列。”
“吕将军、段将军他们正在凉州征战,刘关张孙几位将军,都在荆州与宗贼作战,谁敢说他们是末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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