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1章(1 / 2)
别院中其他的侍从和婆子们在主院的各个地方找姜映晚的踪迹。
尤其被烧得最严重的卧房,一行人更是不知道前前后后找了多少遍。
季弘心口无底线往下沉。
就像被什么东西坠着,拼命坠向吃人不吐骨头的深渊。
他没在别院多停留,很快翻身上马,回單阳请罪。
只是一路上心里惴惴不安。
尤其越接近單阳,这种不安的感觉就越甚。
他回来时,裴砚忱正与萧邵议事。
季弘压着焦急等在外面,待萧邵离开,才大步进来。
只是在踏上长阶,在厅堂看到一身气势冷锐的裴砚忱的那一刻,一路上积压着的惶然像积累的潮水般,瞬间涌上心头。
那种无形的惧意,让人连腿都有些抬不起来。
他脚步不自觉慢了些,面如土色,连多看裴砚忱一眼都不敢。
更别提同他对视。
在主子抬眸看过来的前一刻,就已先一步忐忑不安地低下了头。
“大人……”
“属下办事不利,别院……别院……”
裴砚忱对面,正拿着书札说公事的段逾白,见素来老练稳重的季弘这么吞吞吐吐地进来,停了拿书札让裴砚忱看的动作,好奇地卸下肩上的力,靠在矮案上,转头朝着慢吞吞走上前来的季弘看去。
裴砚忱眼底压着戾气。
冰冷的目光落在季弘身上。
语气冰寒彻骨。
“你要是不会说话,就滚出去!”
季弘心头一震,立即迅速说:
“大人息怒,别院走了水,属下未能……未能找到夫人。”
段逾白意识到什么。
瞬间回过味来季弘在汇报什么。
他悄悄转眼,偷瞄了眼眉目阴沉欲杀人的裴砚忱,回眸后,想立刻起身麻溜出去,及时躲开这种殃及池鱼的祸事。
但裴砚忱神色阴沉得滴水。
周围的气息更是于瞬间降得逼仄,他硬是没敢动作,在这个时候溜出去。
季弘说完,厅堂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。
段逾白浑身骨头都绷得不自在。
僵硬着动了动腿,清咳了声,努力打破诡异的沉寂。
“好、好端端的,怎么走水了?”
季弘头垂得更低。
“……烛火触到了床幔,不小心走了水。”
段逾白撩起眼皮,又偷瞄了眼还是没说话的裴砚忱。
他硬着头皮,接着问:
“那……别院内外,可仔细找过了,是不是你们夫人受伤晕在哪里了?”段逾白为季弘找补。
季弘正想回话。
一直没有开口的裴砚忱终于出声。
他什么都没问,只冷着声问了一句:
“紫烟在不在别院?”
季弘脑袋都快钻到地底下去,“……回大人,暂时也没找到。”
这一声话落,裴砚忱手中,指骨握着的精致茶盏壁上,瞬间裂出蜘蛛网般的裂纹。
细微到极致的声音在阴沉死寂到落针可闻的空气中响起。
季弘心底惧意更甚。
但他强撑着,胆战心惊地小声汇报:
“属下已经让别院中的人迅速在京城寻找,夫人不知京郊四周的路,出城门又需严加排查,夫人应当……离不了京城。”
闻声,段逾白赞成地点了点头。
姜映晚一个弱女子,只带着一个小丫鬟,人生而不熟,又有城门处的巡卫卡着,能逃哪儿去?
若是她想出城,必然要报出姜家女的身份。
而那道寻‘裴府未来主母’的府令还在,她只要去城门,当天就能被送至裴府府邸。
而对于这个堪称天真的猜测,裴砚忱只冷笑一声。
眼前闪现当初在益州,她从别院出逃,慌不择路拦路上过往的马车逃跑的一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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