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章(1 / 2)

月余后,裴砚忱和萧邵从單阳城回来。

他没回府中,径直来了别院。

姜映晚跑后,裴砚忱没让任何人再动这座别院,那夜被大火烧后是什么样子,现在还是什么样子。

一身清贵冷肆的男子停在院中央,淡漠寡凉的眸子注视着被烧得看不出原本模样的卧房,记忆中回荡起他离开前的那天,她眉目真挚地跟他说绝对不会逃跑的话。

裴砚忱眼底浸出讽刺嘲意。

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无声眯起。

瞳仁深处卷起浓镌的戾气。

季弘小心翼翼从后面过来,犹豫再犹豫,才低头,诚惶诚恐出声禀报这连续一个月的搜寻结果。

“属下无能,未能找到夫人,还望大人恕罪。”

裴砚忱冷嗔出声。

让人保留了这么久的别院,归来后又在第一时间过来,最终却连踏进卧房都不曾。

直接拂袖转身离开。

冰冷阴沉的空气中,季弘听到裴砚忱说:

“既然找不到,便将人撤回来。”

季弘微诧,有些没反应过来。

他惊疑地看向他们主子离开的方向,心头只剩下一句——

这就……不找了?

别院门口,裴砚忱大步离去。

上马车前,对旁边的婢女与侍从撂下冰冷的一句:

“将别院,烧干净。”

春兰像听错一般骤然抬头。

想出声询问,马车却已经走远。

只留下这座,被人烧过一次、即将迎来第二次烈火摧毁的空荡宅院。

……

姜映晚趁着裴砚忱重伤生死不明之际出逃,一众暗卫反复搜寻无果,又在京郊别院被烧得一干二净之后,裴府上下,再无人敢在裴砚忱面前提与姜映晚有关的半个字。

从这天之后,裴砚忱也不再让人寻找。

仿佛随着那座两人共同住了数月、承载着无数回忆的别院被毁,过去的一切,也一道被湮灭彻底逝去。

裴砚忱重新住回了裴府。

就像没有遇见姜映晚时一样。

每日和往常一样上朝、去大理寺、处理完当日公务便回府,一切,仿佛都回到了正轨。

他不再提姜映晚。

就如同,从未有过这些变故。

他所有的步伐,和自小到大这么多年一样,肩负着嫡长子的身份与责任,一人撑起偌大的裴府,带着裴府越发蒸蒸日上,在朝中、在京中,权势地位到达巅峰,除却九五之尊的天子,再也无人可及。

只唯独一样,那条由裴砚忱下达的寻妻裴府令并未收回。

在接下来漫长的一段时间中,

那也成了——

曾经皇商姜氏女住进裴府,与裴府嫡长子有过些许纠缠的唯一证明。

第118章 “裴砚忱找了你一个月,别院被烧干净后,才让人停止”

转眼,步入深秋。

嚎啕的冷风无情地吹在身上,恨不得直接迈过秋末的过渡,直达寒冬。

黄昏时分,被乌云遮住大半的黯淡阳光从大理寺府衙高墙缝隙间洒落下来,照在身上,拖出长长的影子。

裴砚忱拂过袖摆打上的一抹残晕,处理完当日公务,踏下长阶往外走。

男人眉眼漆黑锐沉,脸上明明没什么情绪,周身压迫锋芒的气势却硬是让人不敢直视。

大理寺府衙外值守的下人们早早弯腰行礼,神色恭敬。

“恭送大人。”

裴砚忱没应声。

踏下最后一台长阶,临上马车时,正好遇见另一个方向带着卷宗往这边赶来的容时箐。

裴砚忱缓缓停了片刻步子。

看着容时箐礼数无半分差错地行礼。

他喜怒不明地扯了下唇,淡漠的目光在他拿着的卷宗上掠过,意味不明启唇:

“这段时日,容大人出入皇城倒是勤快。”

容时箐微微躬身,面上看不出任何异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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