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(1 / 2)

邢幡说:“我下午的时候预约过。我是来洗车的。”

第6章 6. 陈羽芒讨厌那个烟疤

陈羽芒的情绪很稳定,他当初在别地方干活的时候就这样,现在也是这样:不卑不亢,又卑又亢,也能哭,也会笑,极能忍,也极娇气。喊过来坐在那的时候,感觉一屋子人反成了他点的鸭,你看不惯他,让他跪下来用嘴接酒和烟灰,他也是愿意做的。

赵望声能理解,毕竟大伙也见过当年的陈羽芒,这家伙从小穷得只剩下钱了,外人眼里就是这样:家里的独苗,父母恩爱,身上撒杯温开水都怕烫着他。养出这副对快乐迟钝,对痛苦也很迟钝的、没有任何真实情绪波动的模样。

但现在不同,赵望声发现了不对劲。

因为离得近才能看清楚——身下的陈羽芒瞳仁细细地缩了一下,再怎么闭眼扭头都眼藏不住他的情绪,面上若无其事,身体开始紧绷,只是短暂的瞬间,但是足够他捕捉信息了。

陈羽芒说:“现在不方便接待。”

邢幡问:“你遇到麻烦了吗?”

陈羽芒说:“不是麻烦。前台刚刚离开,你要洗车可以绕一下,去车间找她。”

邢幡说:“我可以在这里等等。”

陈羽芒说:“其实客人也可以……”

邢幡说:“外面下雨了。”

赵望声冷笑一声,从陈羽芒身上翻下来,一屁股坐在旁边,软皮沙发被他震了两下,“还聊起来了。”他问陈羽芒,“怎么,大客户?是不是要赶我走啊,影响你业务。”

也没等陈羽芒说话,他冲门口那道影子抬了抬下巴,“改天吧,先来后到。”

邢幡不再在门口干站着,走过来了,一边整理着手套,能听见牛皮被鞣制后紧而软的摩擦声。

雨夜湿气重,深色的东西色调会变得更沉,所以他看起来表情没有刚才温和,配着那张脸,表达出相当直观的信息。

情绪不高。不知道是因为被接待怠慢了,还是因为坏顾客冲他发脾气。

他对陈羽芒说:我可以等。

陈羽芒能感觉到他在看自己的嘴角和脖子,应该是留下了明显的痕迹。

赵望声往前伸了伸头,“哥们你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?你——你他妈拉我干什么?”

文秀男低声说:“我见过他。”

赵望声问,“见过?是哪位,”他打量一下,点点头,“刚刚有眼不识泰山,站门口还以为是送货的。”

“我叫邢幡。”

赵望声一愣,别人不好说,他还真听说过这个名字。

“啊?”他脸上表情没绷住,心里的紧张感一下子消失了,“我爸天天在家天天挂嘴上骂的那个王八蛋也叫这名字。”

文秀男脸色更难看,“望声……!”

“说得应该就是我。赵先生,我也认识你父亲。”邢幡不再看陈羽芒了,目光转向另一边,笑着问,“你们在做什么?”

赵望声虽然发火被打断了,但他不觉得陈羽芒真有本事能扣下他的车,这就是家车行,现在的场景是两个客人在等着提车的时候无聊闲谈,所以他乐呵道:“我们……”

文秀男抢道,“我们是来洗车的,马上就走了!”

戴眼镜的文秀男姓方,跟赵望声有段日子了,算有见识的那种,玩得开,在床上很有反差。赵望声好奇陈羽芒忽然出现的情绪,也好奇小方为什么这么紧张。就像是见过似的。

邢幡注意到他,“你也认识我?”

赵望声猜对了,小方确实见过刑幡。甚至记忆深刻。

刚在门口抖伞的时候还不太确定,一走近他就认出来了,他在‘玩具店’见过这个人。

邢幡进来的时候很有礼貌,和陈羽芒对话也听不出有什么特别,就只是个彬彬有礼的客人。

——和当时在俱乐部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。

那时候同样是客人,他没什么表情地坐在那里,双腿交叠,中场互动的时候,有心急胃口大的爬去舔他的鞋子,他就低头看着。看人的目光物化感太强,很多人都喜欢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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