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(2 / 2)

邢幡温和地应声,“嗯。怎么了。”

“你能帮忙吗。”

“什么忙。”

“你的车我会很尽心地处理,我知道本该就这么做,但我现在只能拿这个由头来拜托你。”

“你要我做什么。”

“客人位高权重,在很多地方,都很能说得上话,对吗?”

邢幡笑了,“对。”

“我是个说话做事不考虑后果的人,我想赵望声肯定会报复我的,他也不一定就会认罪。所以我想找你帮我的忙。”陈羽芒说,“我不怎么会说谢谢。能回报你的,只有照顾那台车。”

“可以,你需要我怎么帮你。”

“被他撞的人应该死了,那杀人偿命,也为了我自己。”陈羽芒语调很轻,语气中充斥着一股莫名的理所当然,“要他死刑,客人做得到吗?”

这不突兀,这对邢幡来说是个举手之劳。

但话单拎出来,听在任何人耳朵里,都会觉得可笑,甚至于令人反感。

好在并没有。

邢幡弯着眼睛,“我哪有那种本事。”他垂了垂眼,又说,“但我可以保证,对于他的犯罪行为,警方一定会依法处置。”

陈羽芒看着他,一言不发。

“你不用担心什么,”邢幡语气诚挚,又觉得恰逢时机,他摘下手套,拿出手机,对陈羽芒露出他不必担忧的表情。“现在正好,我可以帮你打个电话。”

陈羽芒倒是淡淡的不客气,“萍水相逢,客人尽力就好。”

邢幡今天晚上没什么别的安排,其实从下午开始就心不在焉了。他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人。想起樱桃香精的味道,和那支细细的查普曼小雪茄,忽然肺开始萌生出痒意。

似乎有什么被他遗忘了很久的东西,因为过去了太长太长时间,沉在潭水深处,又苏醒了,一点点减轻着重量,要浮到水面之上,向着自己的方向缓缓地,慢慢地飘过来。

令人不安,也充满了好奇。

第7章 7. 黑手套

几小时前,邢幡在江边吃饭。这也是他下午那会儿有空去车行的原因。

鑫城特大暴雨,下得感觉能淹了凰洲江。

都说这雨这么下下去迟早出事,果不其然,出了连环车祸。因为车走得都很慢,所以无人伤亡,只是路堵死了。就在海洋馆和电信塔那,是中心区域,人流密集,国内外游客都多。

请邢幡吃饭的这个人,叫做张仁帆,今天在江边「一洲一荟」茶餐厅请商友小聚。

此时张仁帆正对着电话怒斥,“三个交警都疏不过来,那要你领导别吃这碗饭。要么就他自己戴帽子去指挥。他妈的,这种事也要拿来问问问。”说罢,懒得再理会,气哼哼地挂了。

邢幡见他一会儿一个电话,建议道,“忙就早些回家吧。”

“不忙。”

“电信塔是大地标,每天来来往往的,人流量大,外国人也多,不能叫他们看笑话说管理松散。尽快疏通吧,这个时候你不在不行。”邢幡想了想,“你让他们开直升飞机去看路况,把车尽快挪走呀。”

“小题大做……”张仁帆并未起身,他不太想走,“这么大的雨开过来接?我的车都刚洗没几天。”

邢幡的晚饭本来就难约,话说了没几句,人刚送上来,外面就开始打雷闪电,要把谁往死了劈似的。张仁帆恨死这鬼天气,他这会儿确实忙得屁股着火。

一晚上一大堆车祸也就算了,恒田街那块还死了人。尸体报上来是个外地考过来的大学生,肇事的车胎爆了三个,赶过去的时候人早跑了,那不是监控密集的区域。

可今天错失了机会,以后邢幡更不好约。

他端起酒杯,催了催,“邢总长?”

邢幡明摆着不想喝也不想接,“我不喝了,肚子疼。”

“……唉。”

他放下酒杯,挥一挥手。安分站在角落里的人眼睛一亮,迫不及待地小步过来,带起一阵香喷喷的风,把那杯酒又捏在自己的手里,弯下腰,好听地叫了句,“先生。”

这小年轻二十岁,籍贯在细连,挨着鑫城郊区的一个县。脸漂亮得像天上飞下来的似的,自然无科技;说是十几岁就去选秀当演员了,最近要开始拍电影,人正当红,前途无量。

他看人的眼神很灵,心思也灵,打量邢幡一眼就知道自己没戏,于是不准备硬凑上去,只敬了两杯酒,哄着说了些好听话,就静悄悄地站在张仁帆后面当摆件。

演员来之前听老板说起过邢幡,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人。一开始他挺害怕的,但后来就不怕了,这明显是个好人——进来的时候与自己点头问候,说话声音又重耳又好听。

——特别有礼貌,从开始到现在没有任何身体接触。眼神隔着雾似的,还温柔。不像别的男人,总是冷冰冰地看人,恶狠狠地笑。

但靠近了看还是怕的。邢幡很会收拾自己,穿得衣服舒适又贵气,用餐的时候,爱干净地将袖子挽了起来,露出来的手臂肌肉精壮搏发,手也很大,像做运动的人。演员偷偷想,他还有个金主,也练拳,看着给人的感觉差不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