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(2 / 2)

陈羽芒说:“他背叛我,对峙的时候恼羞成怒,把我按在床上。我警告过他了,他不听。”

邢幡知道原因了,说,“可你不是真心喜欢他的。”

陈羽芒凉凉地说,“那也不代表他能做这种事。”默了一会儿,他看向邢幡,说,“我太恶毒了?”

“没有,”邢幡见他不安,替他擦去眼泪,托着陈羽芒巴掌大的脸,轻声说,“我会做更恶毒的事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但我不是在鼓励你和董事长硬碰硬,我知道你是为了引起父母重视。”邢幡温言细语地哄他,“你不该被这么对待。其实我是认同你的,做出这种事,没有被你烧死,那个人确实很幸运。”

陈羽芒扭过头,“……死一百次也不够吧。”

“对。”

“所以你不觉得我是疯子?”陈羽芒还是执着地问。

“你不是,你只是受了委屈。”邢幡说,“我帮你解决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帮你换湿衣服。”

“不想换。”

陈羽芒看了他一会儿,打了个喷嚏,头发和衣服都被泼湿了,在空调房里愈发冰凉。陈羽芒讨厌吹风机的声音,于是邢幡用干毛巾给他擦拭。

陈羽芒乖乖地坐在那,邢幡的动作力度都很温柔。他被捧着,揉搓着,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瓶子,或者餐盘,在他手里,被一点点地、耐心地擦拭干净,直到光洁如新。这样想总感觉像是在物化自己,却莫名让陈羽芒觉得安心,又有些隐晦的兴奋。

擦他就像在擦一个杯子,紧绷的肤肉下全是欲望。这个人太好看穿了。陈羽芒知道邢幡是什么。知道他真实的那一面到底是个什么成色。再佯装温和也没有意义,在陈羽芒眼里,邢幡一举一动皆漏洞百出。

但没关系,只是工艺品也好,也可以。只要是邢幡的就没什么问题。被放置在整洁的橱柜里,但是不可以展示给别人,他可以是邢幡的私藏。如果是邢幡,可以一辈子都乖巧听话。

“邢幡。”

陈羽芒很少这么连名带姓地喊他。

“你能不能收养我啊。”

邢幡说:“其实我比你大不了几岁。”

“好吧,”陈羽芒又将头低回去,看向别处,意味不明地说,“那随便你。”

不一会儿,陈羽芒又开始不安分地乱动,他问邢幡:“脖子上会留疤吗?”

“伤口很浅,应该不会留疤。”邢幡语气平淡,“也不好说。”

“……万一没恢复好,你会不会讨厌留下痕迹。”

脖颈的皮肤,是个暧昧又显眼的地方,如果有什么印记,可能会添麻烦,也可能会引起误会。

邢幡的动作停下了,问陈羽芒,“你很在意这个吗?”

“嗯。”

“我不讨厌。”

陈羽芒语速极快地,“别人不可以。”

邢幡没有听清,“什么?”

陈羽芒仰头,瞳孔很黑,眼神分不清是过于晦暗,还是天真无邪。他只是看着邢幡,盯着那块新鲜鲜艳的齿痕:“能不能答应我,不要让别人在你身上留下痕迹,尤其是脖子……任何地方,都不可以。”

毛巾在耳廓揉捏的时候,柔软布料摩擦的声音让人昏昏欲睡。

邢幡的眼睛和自己的一样,深色,晦暗,隔一层极厚的烟灰和雾。陈羽芒的视听被温柔的动作安抚着,被照顾得很好。以至于过了一会儿,他真的一边被擦着头发一边睡着了,身体软烂地瘫倒在另一个人的手中,头脑昏昏沉沉,毫无防备之心。

他到底有没有答应自己?邢幡应该是回答了他的,但现在陈羽芒想不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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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齐研要来我们这拍电影??”

“我听到的时候也觉得意外,”季潘宁夹了块谷恬盘子里的鱼,一边隔着全透玻璃往楼下看,“他们导演大概意思是说要拍到春天,堰岛上花开之后就是最后一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