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章(2 / 2)

季潘宁确实经常带陈羽芒出去。他好看,懂得多,交谊型运动项目基本都擅长。而且身份有趣,能提供谈资,有他在一般不会冷场。季潘宁这番确实是在利用陈羽芒。不过她是摊开了说的,任何场合,会去什么人,会有什么风险,她都会和陈羽芒一一说清楚,去不去是他自己的决定。但陈羽芒一般都会答应。

陈羽芒挺爱陪她去应酬的,他的精神和五脏六腑都适应不了低水准生活,他还是那个用钱养出来的富贵少爷,吃糟糠二十年才能再吃二十年糟糠;打出生起就喝琼浆玉露的,长大后连一瓶矿泉水都不乐意屈就。很轻浮。

这也算是相互利用,毕竟陈羽芒无所谓那些早就被谑烂了的过去,被提起也不痛不痒。

陈羽芒问:“同学会为什么要叫我,以前都没有叫过我。”

“我也问了,我还问她是怎么知道你在我这里的。”季潘宁说,“她说是前短时间在trhouse遇见了熟人,人家说你在我这里当修理工。”

陈羽芒失笑,“熟人?方诞吗?”

季潘宁疑惑,“你怎么知道?”

“他就是赵望声出轨包养的那个小三,那天夜里在车行,你没认出来?”

“……是他??”季潘宁愣了半天,又忽然笑出声,“他高中不长那样吧?”她记得那小三是个大宽双眼皮,容貌挺精致的,脸颊也小巧一些。高中的‘方诞’不丑,但是个毫无记忆点的矮子,纯普男一个。

“他估计手里有我很多视频,”陈羽芒想了想,“现在应该是满世界地到处乱发。”

“谁没有你视频啊,我也有。”季潘宁知道陈羽芒不在意,只是好奇方诞,“黑灯瞎火的我还真没认出来。够能记仇的,我还记得你高中把他给整惨了,那对人来说可是奇耻大辱。”毕竟说起方诞,出名的就那么一件事。季潘宁说,“走夜路小心点,感觉会恨你一辈子。”

在陈羽芒回嘴之前,她又嘴快地说,“他得像你恨邢幡那样恨你,恨一辈子。”

“……”

季潘宁以为陈羽芒会反驳。

但是没有,陈羽芒听见她这么说,愣了愣,目光空荡,不知道在看哪里。他将头低下去,微弱地眨了眨眼皮。

看上去很茫然,也很委屈。

这是陈羽芒极少见极少见的弱势姿态。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见过,邢幡和她。

季潘宁也跟着沉默了,她知道自己是说错了话,但心中没有任何怜悯之情。毕竟她冷眼旁观久了,随陈羽芒的愿去置身事外,自己也懒得再管。因为她认为陈羽芒不恨邢幡,他在折磨自己,纯粹地折磨自己。

也因为有些话她刚刚就想说了,只不过一直忍着不讲。

「何必呢,乱发脾气的是你。现在看起来像个败犬似的也是你。」

「让你能恨就不要爱,也让你不要毁了自己。你就是不往脑子里听。」

「活该。」

但她还是道了歉,“……说错话了,无意的,芒芒别往心里去。车现在已经交出去,除非探齐研的班,他以后应该也不会常来。人家没闲到那个地步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他常来二店,是‘因为’你,但不是‘为了’你。你明白我的意思吗?”

季潘宁这话的意思是,邢幡再次接近,目的绝对不纯,来oz消费主要是试探和观察陈羽芒,毕竟邢幡有可能会认为陈羽芒是他事业上的‘道德污点’。

陈羽芒明白她的意思,也接受她的道歉,不那么低落了,平静地辩解,“他不记得我了。”

意思是季潘宁想多了。

季潘宁知道陈羽芒一直将她割除在事件之外,释然地笑了,“你说不记得就不记得吧。”

季潘宁一直认为,陈羽芒严重的精神疾病,导致他自顾自美化了不少那两年的记忆。

很多事自以为深刻,或许现实中其实从未发生过。比如陈羽芒对邢幡来说并不特别,只是一个好骗的道具;再比如人尽皆知:其实邢幡从未爱过陈羽芒。

就像是陈羽芒对生父生母的恨意一样,来得莫名其妙,而且无迹可寻。在季潘宁——甚至于大部分圈内友人眼里,陈悟之爱之深责之切。他后期无论行事多么残忍,把自己‘爱男人爱昏了头‘的儿子关起来也好,不顾孩子意愿把人强送出国也好,这都是拼着最后一口残气为陈羽芒计生远啊。从结局来看,陈悟之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,都是为了陈羽芒。可惜这孩子太没远见,太不争气。

人们忌惮行事无情无忌的新贵,深觉此人狼子野心。邢幡是个奸恶之人,离间了这两家马上要联姻亲的婴洲巨企。好好的公司,好好的市场,被一个人给搅得乱七八糟,岗位变动,人心惶惶,多少人被无辜革职?多少人因此失业?遗臭万年的败类,偏偏愚蠢任性的小少爷死扒着不放。